一旁的桌子上有一个简易相框,薄来扫了一眼里面的相片,就抬起手扣下相框。
他闻到阳台边若有若无的烟味,“抽烟了?”
娄枝秾转过身,扬起下巴,对着他微微一笑。
“嗯。”
薄来望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轻轻蹙了一下眉。
*
“枝秾?”
一只纤长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
娄枝秾眼神慢慢聚焦,她望着乔安索,笑了一下,“怎么了?”
“你遇上什么事了?”乔安索咬着吸管,“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
“没有,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娄枝秾低头喝了口水,“你刚刚说什么?”
乔安索吸了一口果汁,“我说,那个西岸馆长叫奥伯伦,但是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奥伯伦,他喜欢别人叫他的中文名李衔。”
娄枝秾微微扬了一下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包厢的门被轻轻敲响,侍应生推开门,“先生,这边请。”
一个身穿西装马甲持着手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乔安索和娄枝秾同时站起身。
“我还刻意提前了十五分钟,”奥伯伦脸上挂着笑,“竟然两位女士等我,实在是失礼。”
“李先生哪里的话,您在百忙之中抽出空赴约,我们当然要准备周到一些。”
奥伯伦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娄枝秾,眼神一亮。
“噢美丽的女士,”奥伯伦弯下腰,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见到你感觉今天的天气都变得美好了。”
看奥伯伦外表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怎么一张口说话还是译制腔?
娄枝秾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光投向一边的乔安索。
乔安索显然事先料到,露出一个“我就说吧”的表情。
除了艺术品,这位绅士平日里就喜欢两样东西,香水和美人。
香水一定要是女香,美人一定要是中式美人,像乔安索这种带着典型白种人特征的美人,奥伯伦反而不太感兴趣。
乔安索出声介绍娄枝秾,“这位是万经集团的总裁夫人,同时也是位有名的画家。”
她刻意强调了一下娄枝秾的身份,奥伯伦果然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原来这位就是那位非常低调的夫人吗?”
娄枝秾对着他笑了笑,“你好,李先生,我叫娄枝秾。”
“噢,娄女士,没想到你也是位画家,”奥伯伦摇摇头,“没能早些认识你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们画廊老板倒是经常提起您,我很早就听过您的名号。”
“噢?你们画廊老板是……”
“程天阑先生。”
“原来是他,”奥伯伦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我对他有印象,他手里有一个很有灵气的画家,我非常想见一见那位神秘画家,可惜程先生告诉我,她几乎从不露面。”
乔安索忍不住看了一眼娄枝秾,她记得娄枝秾提起过她不怎么出席各种艺术沙龙。
娄枝秾却没想这么多,程天阑在艺术界比较有名,虽然不能跟西岸艺术馆相提并论,但他手上掌握着艺术家资源也不算少,其中不乏低调喜欢安静的画家。
她在画廊那边用的名字是化名Checco,直播也不会画交给画廊的画,目前来看两边不会互相干扰,程天阑也不知道她背后是娄家和薄家。
乔安索招呼两人坐下,奥伯伦又询问了几句乔家父母的近况,乔安索和他聊了几句,才慢慢切入正题。
一谈到相关领域的话题,奥伯伦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其实今天我还请了两位相关人士,一位是从事拍卖行业的部门总监,一位是策展人,很可惜她们今天都没有空,”乔安索道,“她们都有过硬的专业和运营实力,以后画廊的大部分事宜可能都会交给她们,但我作为一个门外汉,还是想来听听您给出的意见。”
奥伯伦微微一笑,“在艺术领域,不少传奇艺术商都是女性,像是伦敦雅诗轩画廊的创始人艾达女士,她拿到在大学艺术史的博士后,就从拍卖行的初级实习生做起,现在已经是外驻文化外交随员,组织了多场文化交流活动,她们有着信念、热爱以及与之匹配的努力。”
他话锋一转,双手松松交握搭在桌面上,“但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这些,你对艺术没有太大的信念感。”
娄枝秾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乔安索。
奥伯伦换了个问题,“你们的画廊开在哪里?”
乔安索说了一个地名。
奥伯伦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猜,你对那块地潜在商机的兴趣远远大于对画廊的发展的兴趣。”
乔安索眉毛微扬。
果然是只老狐狸。
“拥有好的产品才会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户,”奥伯伦换了个角度,“市场调研是最有帮助的,它是每一个经营者必须要做的,你需要确定你的画廊定位和想要突出特色的艺术类别,来帮助你选择适合的市场及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