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舒仪撇撇嘴,“那正好,你闲着,一会儿陪我喝个下午茶,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薄来确实很久没回过大宅了,知道自己躲不掉,他就点头答应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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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枝秾心里想着事,拎着包走得心不在焉,有兴趣班的老师跟她打招呼,她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么入神,”戴着眼镜的女老师打趣道,“想谁呢。”
娄枝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推开了画室的门。
偌大的画室里就只有陈鸣骞一个人,他手中转着一只铅笔,一脚曲起蹬在椅子的横杆上,另一只脚踩在地板上,前后晃悠着。
听到高跟鞋声,他回过头,语气惊喜,“娄老师。”
娄枝秾放下包,“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今天星期一,小屁孩们都上学去了,”陈鸣骞拖长调子,“就我一个大学生闲。”
“今天下午没课?”
“不是专业课,翘了,”陈鸣骞说,“我上午就在这了,看见是胡老师上课我就跑了。”
娄枝秾站在桌前,低头整理着画册,随口问道:“胡老师怎么你了。”
陈鸣骞往后一靠,一只手曲起搭在桌子上,后仰着头,抬眼看着娄枝秾,“胡老师说我来画画图谋不轨,可是我明明就乖得很。”
娄枝秾疑惑道:“她为什么说你图谋不轨?”
陈鸣骞微微侧身,整个人面朝娄枝秾,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她。
娄枝秾没听到回应,瞥了他一眼,恰好对上陈鸣骞不加掩饰的炙热目光。
这么直白的眼神,胜过一切暧昧不清的话语。
娄枝秾觉得有些尴尬,恰好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一下,她别开了眼,装作有事的样子,拿起手机,回避和陈鸣骞的眼神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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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舒仪端起精致的茶杯,抿了一口红茶,目光投向刚放下手机的薄来。
“这么不放心,”袁舒仪如同有透视眼一般,“还得发个信息问问到了没。”
薄来没想过瞒着自己母亲,对着她笑了一下,“毕竟是未婚妻。”
袁舒仪支着下巴,揶揄道:“难得,薄家还能出个情种。”
“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正儿八经去追,”袁舒仪道,“怎么还先着急结婚。”
“她会跑。”
过于直接的追求会让娄枝秾下意识想要回避,薄来需要一个名分,一个理由,能够让他正正当当地出现在娄枝秾面前。
袁舒仪“哼”了一声,“我看她还挺防备着你的。”
薄来点点头,“她太警惕了。”
他用咖啡匙轻轻搅着咖啡,思绪似乎随着咖啡的香气慢慢飘远。
“我会慢慢来,”薄来垂着眼说道,“等十几二十年也没关系。”
袁舒仪无情地戳破他,“人家还不一定答应呢。”
薄来耸了耸肩,“起码我要试一次。”
袁舒仪还是第一次看到薄来执着于什么的模样,她的印象里,薄来从小就懒懒散散的,不争不抢,好像对什么欲|望很低。
当然,有薄家保驾护航,一般也没人会和薄来争什么东西。
在娄枝秾之前,唯一让薄来上心的,好像只有小提琴。
看到他的态度,袁舒仪觉得有些新鲜,试探着问道:“一定要是娄枝秾?”
薄来语气肯定,“一定要是娄枝秾。”
意料之中的答案,袁舒仪很满意。
但她转念一想,万一薄来只是因为男人的征服欲,而对娄枝秾产生了偏执的感情……
这对娄枝秾是不公平的。
她慢慢蹙起眉,沉吟半晌,客观道:“也许你只是因为得不到,才会那么执着于她。”
薄来轻笑一声,他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会因为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心心念念,他非常清楚娄枝秾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娄枝秾就是他活下去的必需品。
刚到罗切斯特那几年,那种类似戒断反应的感觉一度让他非常痛苦,不然他也不会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都灵,只是为了看娄枝秾一眼。
袁舒仪不理解薄来的想法,但是她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薄来种种异常反应和那些似是而非的绯闻。
“你和那个廖漾……”
薄来不说话,看着袁舒仪的眼中带着几分心照不宣的笑意。
袁舒仪心领神会。
她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娄枝秾……到底哪里吸引了你?”
薄来垂下眼,指尖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开口。
“她和我在同一个频率。”
袁舒仪露出不解地眼神。
薄来没想让袁舒仪理解,从小到大,周围所有人教他循规蹈矩,教他运筹帷幄,教他如何笼络人心,如何在商谈中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