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原就是嗯嗯啊啊，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他都不会随便说话的。
最后挂断了。
江清原拿着手机，突然开始发呆，他打了一串号码，又突然全部删除，捧着手机不知所措。
他打打删删三个不同的号码，反复几次，最后手摁在屏幕上不动了。
怎么可能打得通呢？
之前又不是没打过。
一个停机了，一个里面是陌生的女声，一个根本没有那个号码。
江清原蹲着，拿手指在地上画圆圈，一圈又一圈，手指指腹一摸黑。
快过年了……今年还好吗？他们会不会想起我？
家里的桶装水以前都是我扛，现在谁扛呢？
老姐吗？
她手根本没力，扛个大水多不优雅。
老妈吗？
更不行了，老妈以前就没吃过这苦，怎么临老临老，还得自己去背水。
老爸吗？
他有腰伤，要再伤到怎么办？那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江清原仿佛魔怔了，他不考虑还有送货上门的服务，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任那情绪发酵，蹲在地上很久很久，未曾动弹。
脚麻了，可是他不想起来，他甚至想躺下睡着，睡着了就不会多想，想一些没用的东西，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有大半年了吧？
他们会走出来吗？他们今年能过一个好年吗？
江清原希望，在亲戚间扯闲话时，不要扯到他身上来，任何的关心话语，都会成为刺向爸妈老姐的刀，刀刀割血。
活着的时候没有为家里做什么，死了哪能还伤人呢？
可他知道，总会有人安慰他家人不要太难过伤心，虽是善意的安慰，却也是把这伤口一遍遍拉开，敞着血淋淋的口子。
他爸妈和老姐估计也只能笑脸相迎，或沉默着表示难受。不能还能怎么样呢？发疯吗？大喊大叫吗？
江清原自己想大喊大叫了，可是他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腿好麻好麻，他站起来，扶着柜子，好像腿麻了心就没那么痛了。
江清原撑着桌子，摁下了那个号码，手机嘟嘟两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声：“喂？你好，请问你是？”
不是记忆里熟悉的声音，就是这个世界一个陌生人罢了。
江清原什么都没说，挂断了，他捧着手机，然后双手捂脸。
很久很久，江清原抹了一把脸，笑着看手机：“玩什么好呢？放假总得好好玩吧？是吧？是吧？玩什么好呢？玩什么好呢？看电影？看小说？”
江清原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之前的难过肯定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放假了没事干闲得慌才会瞎想，有事做就不至于这样了。
“玩什么好呢？还是玩手机吧……”江清原捧着手机喃喃。
他扯了扯嘴角，提起精神，还是那个高兴快乐的没心没肺的江清原。
第194章 保住尊严
褚钰拿着江清原塞给他的糖吃着，边回消息，窗外车水马龙，跟小小的新城很不一样，林骏鹰和王沝旁边坐着一动不动。
王沝是天生安静，不爱多说，林骏鹰是有心无力，舟车劳顿，有点晕车。
林骏鹰跟个半蔫巴的萝卜似的，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颓唐的气质，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被打劫。
对比之下，王沝就就是有点疲倦，毕竟也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和车，褚钰单纯是沉浸于那啥啥，和人聊着天，所以精神抖擞，气质依旧。
想着刚刚褚钰调整了发型表情，林骏鹰顶着鸡窝头叫唤：“钰哥，干嘛呢？咋就你精神头这么好？晕得要死了，你还有心情和人聊天。”
褚钰不理会他，敷衍了事：“嗯。”
然后认真和江清原聊着：【还有大概十分钟，能下车。】
林骏鹰唉声叹气，恨自己为什么晕车，明明吃了药，抹了风油精，含了酸梅子，还是这样，真的是苦哉悲哉。
不过马上到家，他瞬间满血复活，喊着：“我要去嗨，一年不出现，这B市帅哥圈里我的位置不保！”
出去晃悠晃悠，顶着这帅脸出去晃晃，老实说，新城真的小，想玩点什么都没场地没设施。
好在地方安逸，人都比较佛系，哦，除了对知识对学习的追捧跟其它大地方一样，好在它教育资源相对落后，所以压力也不是那么那么大。
林骏鹰脑子里响起了战歌，就跟林品如回家和艾莉洪世贤复仇那歌一样火辣。
他仿佛一个海外归来的总裁，故作高深，看着窗外，半边脸光明半边脸晦暗，语气坚定中带着不容置疑：“这次，我要把我失去的都夺回来……”
王沝和褚钰没理会他，他一个人装不下去了，先是去逗王沝，用胳膊肘子碰人家：“欸，出去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