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顾洲白坐下捏了个糕点:“娘,我得休养到什么时候?我觉得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起码得十天半个月的,落水就不是个小事,万一突然风寒咳嗽了,需得在府上休息才好。”李氏细细数来:“你看,上次你还说自己生龙活虎的什么事也没有,还不是照样头晕眼花。”
顾洲白想说什么,被李氏打断,垂泪道:“儿啊,你要是出个什么意外,娘就不活了!”
平心而论,他心底肯定是想在府休养的,又不用晨起读书,又不用想尽方法糊弄夫子,还能在府中玩乐,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张宏清那厮惯会装模作样,就怕他这段时日去不了书院,等他回去后,就得被迫接受落水此事真乃意外了。
况且,他都在系统面前放了大话,要是做不到,那得多丢人啊!
他可拉不下这个面子承认自己不如张宏清。
虽然还没有发生,但他们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他让仇人压自己一头?
顾洲白心气上来了:“娘,我想去书院,我想科考!”
李氏瞬间一惊。
顾洲白以往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个儿子来的晚,李氏都三十多岁了才生下这么个宝贝疙瘩,千娇万宠养了十六年,多少有些娇纵了。
幼子从儿时起便无心圣贤书,当然了,同时也对武没什么兴趣。只爱追猫逗狗,闲暇时刻和其他家的小公子们一起出门踏青赏乐。
她这个候府主母对此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小时候也和幼子差不多,无心女红刺绣,没有闺阁小姐的端庄,只爱出门各处游玩。
这个儿子十分肖似自己,李氏便软了心肠,想着,终归是候府嫡子,吃穿这辈子都不用发愁,懒散就懒散些。侯爷也说了,双生子无法继承侯位,只能由嫡幼子继承。
有了这个名头,就又多了一层保障。两个儿子也乐意父亲将爵位交给小弟。
李氏从未想过,满盛京有了纨绔之名的幼子,竟然说要科考。
她有些惊讶,不过片刻过后,她便说道:“儿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科考了?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张宏清,娘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顾洲白应和:“对,他这种混蛋都能考上秀才,我这样的天纵奇才不得一口气考上状元!”
虽说李氏无脑相信自己儿子,但是此话一出,李氏还是诡异的沉默了片刻。
状元啊,那得是自小刻苦钻研,满脑子圣贤书张口作诗作赋的人中龙凤才有机会。
自家儿子这……
厅堂中静默了好几秒,直到顾洲白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李氏,李氏才赶紧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扯了扯嘴角,生硬的转移话题:“哎呀,娘突然想起来还要去宋国公府赴宴,时辰快到了,娘就先走了!”
说罢,李氏匆匆带着丫鬟翠兰离开了顾洲白的院子。
顾洲白信心十足:“以前读书不好,那是我没好好学,要是我好好学了,那肯定一路过关斩将摘得状元!”
系统:“007支持宿主!”
顾洲白转头一看,一屋子的小丫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顾洲白不乐意了,指指绿墨,问道:“你觉得呢?”
绿墨愣了愣,果断回答:“少爷说得对,少爷自小聪慧,老夫人和夫人都夸过无数次,少爷学东西也快,科考的那些东西,少爷肯定是一看就会了,摘得状元不过是早晚的事,绿墨觉得那个张什么……肯定比不上少爷,绿墨眼里少爷就是最厉害最聪慧的!”
要不能说绿墨年纪轻轻能掌管一院大权的大丫鬟呢,底下呆愣愣的小丫鬟一个个都看傻了。
一口气说下来,绿墨觉得嘴皮子都要说干了。顾洲白倒是十分受用,心情瞬间明朗起来,随手掏出个金瓜子赏给了绿墨。
此举可能打开了什么开关,绿墨接下金瓜子,继续吹捧起来:“前些日子听说了张什么……害得少爷落水,那人心肠如此狠毒,竟然敢这么对待我家少爷,这样狠毒的人即便学问还可以,也比不过我家少爷体恤人情,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哪能跟少爷比对,那简直就是辱没了少爷的名声!”
呆愣愣的小丫鬟们瞬间惊醒,也顾不得羞涩,一个个接一个的张口就说。
顾洲白一边喝茶吃糕,一边受用的听着这些话,听得高兴了,就赏金瓜子,从荷包中抓了一把挨个发。
……
两天后,武安侯府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顾洲白正歇息,便听下人传报说有人来了,他问:“谁啊。”
门房:“是张宏清张公子。”
顾洲白来了兴趣,摆摆手道:“带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