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衣衫薄,她今日只着一件淡粉外衫,透过薄薄的纱衣,隐约可见少女肩背细腻雪白的肌肤。
男人指腹粗粝又滚烫的触感也透着这层薄外衫,绵密不断地传来。
透过肌肤,渗入血液,乃至骨髓。
陈念轻微的颤了下,紧接着,那段暗无天日的囚禁记忆又悄然浮现她脑海,那些画面好似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快速闪过。
昏暗的房间,闪着寒光的锁链,无尽的噩梦,还有……她的哥哥抱着她去小解,她羞耻得一边哭一边……的画面,不断地在她面前上演。
恐惧和羞耻侵袭着她,少女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慌忙推开了她哥哥,不让他的手搭在她肩膀。
不让他碰她。
手心触感消失,少女身上的香气也倏然飘远,陈灼愣了下,面容苍白间,那双冷漠的凤眸成了一汪幽寂的深潭。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惧,抗拒,还有厌恶。
如今的她,的确成了他的好妹妹,没有丝毫逾越兄妹关系的行为。
她推开了他,一点都不让他碰她。
他该高兴,他该觉得欣慰。
陈灼如此想,只是喉咙里血腥气不知为何又涌了上来。
“我相信念儿,念儿生得这般好看,没人会不喜欢念儿。”半晌,陈灼不动声色勾了勾唇,他把木梳放在妆台,蹲在小姑娘面前,忽然像哄小孩一样哄她,诱骗她:
“念儿可以亲亲哥哥吗?”
他这般问她,抬眸,温柔地注视她。
陈念也垂着眼睫,看向她哥哥。
屋外正是明媚的春日,和煦的暖阳透过窗棂落在少女脸颊,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无暇,阳光在她细小的绒毛上跳跃,此刻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纯澈水亮,就好像是沁在水里的黑葡萄。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明媚美好,比整个春天还要耀眼,可她心里却黑暗无光,被那段囚禁的日子占据。
被恐惧和害怕占据。
陈念当真是不喜欢她哥哥了。
若是以前,她定会开心地在她哥哥脸上吧唧一口,然后舒服到眯着眼睛抱着他,像只猫一样窝在他怀里。
但此时此刻,她却怕他厌他,甚至是想远离他。
她不想亲他了。
一点都不想。
哥哥是坏人,对她一点都不好。
“我不要。”
陈念摇头拒绝了陈灼,珠钗轻晃,在她脸上拓下阴影,“念儿不想亲哥哥。”
少女这句话落在耳边时,男人薄唇勾起的淡笑倏地消失,眸子里那细微光亮瞬间被枯寂掩埋。
但很快,这些外泄的细微情绪又被他收敛在兄长的表象之下。
男人唇角又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用以前那种兄长的姿态去哄她:“以前哥哥替念儿梳发,念儿都会开心地亲哥哥一口,为什么今日不想亲了呢。”
陈念咬着唇,不回答。
陈灼继续说:“这种亲吻是可以的,是一种礼节性的吻,妹妹对兄长的吻。”
他温和笑着,手移到少女耳垂这里,下意识想碰一下她可爱粉嫩的小耳朵,但那指尖将将触碰到时却又停下。
最后,那想要揉捏她耳朵的手终究是收了回去,只似有若无地碰了下耳铛。
男人说得温柔,表面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宠溺妹妹的兄长,但陈念见过他疯狂的一面,扭曲的一面。
她不会再信他了。
现在她听到她哥哥的这些话,只觉得她的哥哥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骗子。
他囚禁她的时候,给她穿衣,给她洗澡,甚至抱着她去小解,这也是一个兄长会对妹妹做的事情吗。
哥哥,一直就在骗她。
她不喜欢哥哥了。
哥哥对她一点都不好。
“不可以。”陈念又摇了摇头,拨浪鼓一般,“念儿要当一个好妹妹,妹妹不能亲哥哥。”
两人间的空气瞬间凝滞,寒气无声蔓延。
屋外吹进的春风都吹不散这寒冷。
“哥哥也不能亲妹妹。”末了,陈念又补了句,话语声清晰又坚定,满是疏离,“别家的兄长都不会亲妹妹的。”
“是么。”
在两人长久的静默后,陈灼站起身,忽然笑了下,随即又敛起笑容,沉声说:“念儿,我是你兄长,我可以。”
“骗人。”陈念拂开他摸自己脑袋的手,“哥哥骗人,哥哥以后也不要再碰我了。”
“以后我会嫁人的,我会有自己的夫君,哥哥不可以再碰我,再抱我……也不要再摸我的脑袋了。”
轻轻揉着她脑袋的手又被拂开,陈灼这次皱起了眉。
胸腔闷,一口一口的血涌上来,他却不知是为何。
他应该开心的啊。
他应该开心的。
她成了个正常的小姑娘,她不会再对他有病态的依赖,不会再闹着要吃奶,不会再说要成为他的新娘,不会再对他下药绑着他,不会做那般肮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