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沈明雅才后悔不迭,在想自己实在不该招惹陈念,打这一巴掌。
陈府人丁不旺,尽管陈母是她姨母,但她亦是清楚,陈家是谁在做主。
陈灼无意再和她纠缠,直起身说了最后一句:“我陈灼的妹妹比你要金贵得多,她身子从小就弱,如今受了你那一巴掌,脸上的红痕许久未消,我这当哥哥的看到着实心疼,不帮她讨回来,我也不配当这兄长了。”
话落,陈念那泛着红痕的娇嫩脸颊在眼前闪过,陈灼的目光又沉了几分。
他这妹妹性子软身体弱,受欺负了也不敢还手,他这当哥哥的自然要为她讨回来。
就在此时,几个丫鬟端着红木托盘经过此处,想要去厨房准备膳食。
几人看到她们将军和沈小姐在这,便想避一避绕道而走,谁知陈灼瞥见这几人,把她们叫了过来。
“你们去房间伺候小姐穿衣,把她叫出来。”
几个丫鬟听此莫敢不从,也不敢多问,将东西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后擦擦手,行礼回答:“是,奴婢这就去伺候小姐穿衣,喊她出来。”
沈明雅早已被陈灼这番话吓得满脸是泪,她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了,走到陈灼面前低声下气道:“灼哥哥,这件事我知道错了,明雅可以朝念妹妹赔礼道歉,但打巴掌是不是算了……”
陈灼目光落在陈念闺房,面无表情回:“你打她,她打回来,不是很公平么?”
而此时陈念在房间里,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因为陈灼没有给她吃,她的怪病犯了。
只能缩在被褥里可怜兮兮地流眼泪,手指刮着皮肤。
对她哥哥的依恋越来越深,也越发病态,陈念也无法控制。
但她哥哥却不让她吃,还说要把她嫁出去。
想及此,陈念抬起小手,负气地擦眼泪,她想,今晚她一定要爬上哥哥的床治病。
哥哥不同意的话,她干脆去弄点药来强上好了。
反正……她现在也痛苦得要死掉了。
就在陈念想着要怎么去弄药强上哥哥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是竹兰和□□。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穿衣绾发,将军吩咐,让您等下出去。”
陈念一听这话,顿时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被褥下的一张小脸水嫩嫩的,眼睛一下亮的发光。
“哥哥说的?”
竹兰点头,恭敬回:“是将军说的,小姐您快下床吧,奴婢伺候您穿衣。”
“嗯!”陈念应了声,她太过开心,也就忘了问是什么事,一骨碌就钻出被子下了床。
房间里只有她和两个丫鬟,陈念便没有注意自己的穿着,衣衫滑下也没有整理,露出了大片雪白肌肤,而那纱裙本就薄如蝉翼,要遮不遮的,将少女的玲珑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又透着一种朦胧纯洁的美。
她本就生的好看,偶尔上街一次都会引人围观,美得名动京城,是众人眼里的第一美人。
此时她这番模样,纵使是两个丫鬟看了都被她的身姿和样貌惊艳到,看呆一眼后红了脸,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竹兰心想,怪不得将军特意吩咐一句要伺候小姐穿衣,要是穿着这身衣服出去,怕是……
也就是说,小姐这番模样,将军早就看过了?
这还是兄妹么。
竹兰想及此,和旁边的□□交换了个眼神,却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的事本就是府里的禁忌。
将军说是他们是兄妹,不可随意谈论,可他们这些外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
……
“小姐今日想穿什么衣裳?”竹兰收起思绪,问道。
陈念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回她:“就穿那胭脂色的襦裙吧,衬肤色呢。”
竹兰替她取来衣服,和□□一边伺候她穿上一边笑:“小姐本就肤色极白,不用穿这种艳色也显白。”
……
陈念在里头穿衣绾发,陈灼则在外头候着,而沈明雅仍在低声哭着,面色难看得很。
就在此时,府上的老管家走了过来,同陈灼禀报:“将军,平阳王世子求见,说是来恭贺您得胜而归。”
平阳王世子也即是沈修,沈明雅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陈灼的好友。
陈灼听此微微皱眉,正欲开口,吩咐管家打发沈修回去时,前方便传来沈修爽朗的声音。
“则之!”则之是陈灼的字。
“怎么回京都不说一声?我都是今日当值从同僚那处听来的,想必明日圣上便会召你入宫,为你举办宴席了,你小子又打了胜仗,好生威风啊。”
沈修行事风流,言行举止颇为不羁,同陈灼又是多年好友,自小熟识,说话便没有顾忌,讲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