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母亲……间接导致了他父亲的死亡。
至此,陈灼与他母亲的关系便一落千丈。
陈灼对这个母亲只有怨恨,厌恶。
他没有兄弟姐妹,对那个家,他亦没有多少留恋,也体会不到任何温暖。
比起偌大一个府邸,陈灼更愿意同将士一起待在军营。
但那次之后,却改变了陈灼这个想法。
除了军营,他也会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家,他得待在家里,也想待在家里。
因为他碰到了一个小孩。
碰到陈念的那天,陈灼刚经历一场战役,歼灭敌军大获全胜后,陈灼率领部下,来到了这座被敌军肆虐的城镇。
突厥攻打至此,守城太守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为了自己活命,竟携带家眷弃城潜逃,置一城百姓生死于不顾。
而士兵见将领潜逃,士气涣散,再无御敌之心,还没等陈灼日夜奔袭率领援军到此,这座城便如此轻易地让给了敌人。
不战而败,城门很快被攻破,敌军长驱直入,开始烧杀抢掠,放火屠城。
不到一日,突厥杀光了几近一城的人。
无异于人间地狱。
陈灼率领军队到此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满目疮痍,尸横遍野,难见活人。
他骑马穿过,见此惨象,亦是悲从中来。
恨不得将那太守碎尸万段。
如若那废物有点骨气,能守城哪怕半日,都不至于如此。
歼灭肆虐的突厥后,陈灼便命手下之日做好善后之事,去看看有没有活人,好生安置。
而他便是在这时,经过一处被烧毁的庄子时,看到了一个小孩,陈念。
当时她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身子瘦瘦小小的,就这样坐在一堆尸体旁边,时不时肩膀会抖动一下,看着像是在哭泣。
可是又听不见哭声。
但是能确定,这是一个还活着的小孩,幸存下来的小孩。
于是,陈灼走了过去。
看到他过来,小孩扬起脸看他。
一张脸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肤色,但能清晰看到脸上纵横的泪痕。
身上衣衫又破又脏,瘦瘦小小的,陈灼估摸着四五岁的样子。
小孩一直看着他,陈灼稍微移开眼,看到了旁边的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很年轻,应是这孩子的父母。
陈灼顿时明了。
他沉默着看着小孩,半晌后,他想给这孩子一些银两,让她活下去,便把身上值钱的玉佩放到了小孩手里。
小孩看着手心的玉佩愣了下,然后,在陈灼转身将要离开时,小孩却抱住了他的腿。
陈灼微怔。
小孩把玉佩还给了他。
陈灼笑了:“不要玉佩吗?可以换很多钱,让你活下去。”
小孩摇头:“我不要,我好饿……”
陈灼刚想抬脚甩开这小孩的手,让人带她去吃饭时,这小孩便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
“我没有爹爹娘亲了,我,我好害怕,我,我好饿……”
“大哥哥,你能带着我吗,能带我回家,给我一点饭吃吗,我,我吃的很少的……我要活下去,我爹爹娘亲让我活下去……”
“我不能死……”
小孩抱着他的腿哭了很久。
待她哭累了,终于停下哭泣时,陈灼俯身擦了擦她眼泪,却大笑起来:“哭什么,胆子怎么这么小,出息。”
小孩呆呆地看着他。
陈灼又问:“要跟我回家?”
小孩点头。
“挺会抱大腿的啊,选了我。”
陈灼漫不经心地笑,却一把抱起了她:“既然你喊了我哥哥,以后便和我姓了。”
“念,你以后就叫陈念吧。”
“嗯……”小孩子很乖地点头。
她念她父母,他亦念他父亲,生存于世之人,对逝去的亲人,永远都怀有一份眷念。
这是一份无法割舍的情感,无论生死。
陈灼带着陈念安葬了她父母,陈念在墓前磕了很久的头。
陈灼看着,没拦她,只是后面抱起她时,擦了擦她额头,问了她一句疼不疼。
小孩摇头,抱住他脖子,喊了他一声哥哥。
陈灼稍怔,随即把她抱得紧了点。
大军在城里驻扎几日,陈灼带人处理好后续事宜,安抚好余下的百姓后,奉命去追拿叛逃太守的人也回来复命了。
人被抓住了,带到了陈灼面前。
在这人想要磕头求饶时,陈灼当即将他一脚踹翻在地。
“畜生,你万死难辞其咎。”
“你怎么敢的啊,一座城,就这么拱手让人?你只要守半日,半日,这些人就不用死,明白吗?啊!”
那太守还欲狡辩求饶,然陈灼直接拔剑,砍了他脑袋,将其头颅高悬城门
小陈念当时也看到了,看到了陈灼砍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