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给她的感情太过炽热与浓烈,每次她一看到她哥哥的眼睛,便觉得自己要被里面汹涌的感情所淹没,所吞噬。
里面似是燃着绵延千里的火焰,这火焰燃烧着她,也烧着他自己。
纵使如今……最不可能忘记她的人,把她给忘了。
她却还能在他的眼里看到那闪烁着的火焰。
“姑娘许是被我吓到了。”
见陈念许久都没说话,神情滞然,陆良清眸子里的光暗了下去。
片刻后,他自嘲了笑了笑:“说来也是在下太过唐突,太着急了,听到姑娘解除婚约的消息便失了魂,莽撞地来此,同姑娘说了此事。”
“姑娘此刻心里想必是一团乱麻,姑娘不必急着回我,可好好想明白,若是日后姑娘同意,我们陆家当即下聘,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定会给念儿姑娘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典。”
“我……”陈念愣住了,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
她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哥哥失忆了,现在还受着伤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若是她选择要嫁给陆良清后,她哥哥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发疯直接抢人,到时候……
陈念小脸都白了,咽了口口水,不敢想象那个血腥混乱的场面。
若是她哥哥以后都没有恢复记忆,决意当她的好兄长,按理,她也该嫁人的……
陈念不知该怎么办。
而此时此刻,陈念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陆良清谈论此事时,她那浑身受了百余处刀伤的哥哥……竟是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朝丫鬟问了她在何处后,便拖着着浑身染血,还未换药的躯体,到了正堂这里。
……
方才,在得知陈念在相看别的男人后,陈灼当即坐不住了,不顾伤口开裂流血,执意要来此处。
来之前,他还问了丫鬟,那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丫鬟回他:“小姐姓陈名念。”
陈灼听到这名字,还是不记得。
毫无印象。
听那小东西说,这名字还是他取的?
陈灼想了想又问,:“她当真是我妹妹?”
丫鬟回:“确实是的,是将军您从战场带回,认作妹妹的。”
陈灼听到这话,刚想松口气,便听到丫鬟又说:“小姐是您一手带大的。”
陈灼想,他果然是个畜生。
听到这话,他的头比方才更疼了,捏了捏眉心:“这不是比亲生的还亲吗?”
这句话,丫鬟没敢接。
只能在心里腹诽,府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
于是,在知晓那噩耗后,陈灼此时便顶着头疼,硬撑着站在一个檐下拐角,看着她与陆良清交谈。
由于他失了忆,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做,该如何做。
他已然知道自己是那小家伙的哥哥,作为她的哥哥,此时此刻,面对这种情况,他是要上前同那个男人颔首问候,然后坐下,三人凑一桌吗?
他作为那小家伙的兄长,要替她把关夫君人选,打听那人的家世、品行、嗜好,如无问题,便商量婚事细节吗?
或许,长兄如父,作为她的哥哥,他的确该如此。
但显然,陈灼目光沉沉地盯着那里时,他不想这般做。
尽管他此时失了忆,方才见过这个妹妹一面,连这个妹妹的名字都不记得。
但在内心深处,他对陈念有一股天然的占有欲。
一股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他想,有什么男人能比他这个哥哥还重要?
为什么那个小家伙能狠心不来看他,眼下却在相看别的男人?
眉眼里还带着温软的笑,对他这个哥哥,那小家伙有这么温柔过吗?
难道他这个兄长在她心里当真如此没份量?
他以前是不是对她做特别畜生的事,才导致如此?
自他昨日第一次见那小家伙便起了反应后,陈灼便有点相信,自己以前是对她当了畜生的。
见面第一日就忍不住想当禽兽,以前这么多个日夜,他真的有这么能忍?……
毕竟那个小家伙从头到尾,从头发丝到脚趾,身上每一处都太让他喜欢了。
就连那奇奇怪怪的嗜好,他也不抗拒,反而还挺喜欢看她在自己怀里吃吃咬咬的样子。
简直可爱的要命。
……
思来想去,当对这个妹妹浓烈的占有欲将将激起那些肮脏心思和欲望时,陈灼悬崖勒马,死死咬牙,将这些想法强硬地从脑子里抹去。
他是她哥哥,想这么多肮脏的事情不好。
难道他还真准备当个禽兽吗。
难道他还能一辈子把她绑在身边,不让她嫁人吗?
想及此,当看到在不远处岁月静好的男人和少女时,陈灼牙都要咬碎了,心里的那头野兽又开始嘶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