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兄妹么。
竹兰想及此,和旁边的□□交换了个眼神,却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的事本就是府里的禁忌。
将军说是他们是兄妹,不可随意谈论,可他们这些外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
……
“小姐今日想穿什么衣裳?”竹兰收起思绪,问道。
陈念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回她:“就穿那胭脂色的襦裙吧,衬肤色呢。”
竹兰替她取来衣服,和□□一边伺候她穿上一边笑:“小姐本就肤色极白,不用穿这种艳色也显白。”
……
陈念在里头穿衣绾发,陈灼则在外头候着,而沈明雅仍在低声哭着,面色难看得很。
就在此时,府上的老管家走了过来,同陈灼禀报:“将军,平阳王世子求见,说是来恭贺您得胜而归。”
平阳王世子也即是沈修,沈明雅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陈灼的好友。
陈灼听此微微皱眉,正欲开口,吩咐管家打发沈修回去时,前方便传来沈修爽朗的声音。
“则之!”则之是陈灼的字。
“怎么回京都不说一声?我都是今日当值从同僚那处听来的,想必明日圣上便会召你入宫,为你举办宴席了,你小子又打了胜仗,好生威风啊。”
沈修行事风流,言行举止颇为不羁,同陈灼又是多年好友,自小熟识,说话便没有顾忌,讲了一大堆。
只是他说完后,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再转过头,看到了他那妹妹。
“你怎么在这里?”
“兄长,你……你快劝劝灼哥哥,我知道错了。”看到沈修,沈明雅如获大赦、
“怎么回事啊?”沈修见陈灼不苟言笑,周身气息冷厉,便知他这妹妹惹了祸。
还是不小的祸。
他顿时也有些六神无主,只得问他妹妹:“你做了什么事,让则之动怒了?”
“我,我就是……”沈明雅说话都结巴了。
“你这妹妹打了我妹妹,我让我妹妹打回来,沈修,你说这应当不应当。”陈灼淡淡回了声。
沈修听此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则之,你还把你那妹妹当小孩子养呢,总是把她藏在家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生怕别人瞧见,这么多年了就连我都没有机会一睹芳颜呐。”
沈修说完,气氛并没有缓和,反而更冷了,陈灼的下颌线绷的更紧了。
沈修悻悻合上折扇,只得又道:“这样,我替我这妹妹给你赔不是,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你看行不行?”
“哥哥!”
院子里正僵持着,陈念换上襦裙绾好发后,璍便推开房门,提着裙摆雀跃地跑了出来,娇娇喊了声哥哥。
这声音清脆空灵,似是比百灵鸟还要好听,院子霎时静了,几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陈念这处。
看到了一个娇娇美美,灵动轻盈的小娘子。
一张小脸生的花容月貌,而春光从屋檐落下,映在她脸上肩颈时,更显她肌肤细腻莹白,如新雪一般,透着种让人怜惜的美。
她此刻就站在檐下,弯着眼眸在笑,胜过春日最娇艳的花。
沈修手里的折扇掉落在地。
他直接看呆了,魂不守舍地念:“则之,你只说你有妹妹,但你没说过,你妹妹长了这副模样……”
陈灼手指微颤。
下一刻,在陈念提着裙摆想要走下台阶,跑到哥哥那里时,陈灼忽然沉声开口,带着不容她违抗的命令口吻——
“陈念,给我回房去待着。”
第9章
陈念:“???”
听到哥哥强势而略带不悦的命令,陈念刚要迈出去的脚忽地顿在空中。
哥哥生气了。
她听得出来。
但陈念却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刚刚叫她出来,现在又吼她,让她回去。
在陈念的记忆里,她哥哥从未这么吼过她。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连吃吃摸摸都没有。
霎时,小姑娘委屈极了,贝齿轻咬红唇,薄嫩眼尾也因为委屈而泛了红。
她的肌肤过于白皙,此时在日光下白至透明,似是要消失了一般,透着种纤弱的易碎感,眼里满是不解,在下着一场蒙蒙细雨。
陈灼垂下的手颤得更厉害了。
男人冷硬的心变得潮湿而柔软,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他的目光沉暗晦涩,表面看去好似蒙了一层坚冰,可底下却翻腾地能生出火来。
一种类似于野兽侵占领地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笼罩在少女周身。
其实,陈灼一直在以自己的兄长身份给她划着地界。
他把陈念带回陈府,亲手将她养大,事无巨细地照顾她,致使陈念对他生出了病态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