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啪一声脆响。
这一回她打偏了,扇到他鼻梁骨,鼻子火辣辣疼。
祁云翱无声哑笑,抬手揉搓一下鼻梁。
他抓上她的手,“劲儿真大,手疼不疼?”
这下好了,他的手背又挨了一下。
“宋弦,别生气,以后我都听你的。”
“我让你别说话!”
“我都改了行吗?”
她半个身子起来了,胸口上下起伏,鼻子呼呼喘气,“你不要跟我说这些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结婚的,今天晚上,你在我这儿已经死了。”
“我能申请复活吗?”
“不能!”
“那临死之前,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你好好听着。”
宋弦躺下,背过身去,“我不听。”
他伸出手,贴上她后脑,才一秒,她的脑袋往里挪了半寸,他的手垂落在床单上。
祁云翱自顾自说:“你在成都的时候,我爸给你打电话,他说有一些话要对你说,那时候你很忙,没有时间回来,他就嘱咐我了。”
“他让我把你找回来,年纪轻轻的,不要异地,在一起的时候多包容,收敛自己的脾气,宁可改变自己,也不要总想去改变对方。”
他垂首笑,“这老头一辈子做不到,却让我做到,可笑不?”
宋弦吸吸鼻子,“你也做不到,祁云翱,你改不了,这辈子你都改不了。”
“你不要这么轻易判我死刑,实在改不了,你再和我离婚。”
“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我告诉你,想和我结婚,你先攒功德吧。”
“我先借你的功德行吗?”
“就因为你们和喜新品需要一个噱头,你需要一个结婚对象?”
祁云翱抓上她的肩骨,把她掰扯过来,在昏暗里与她对视。
他眸子深幽,“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爱你。”
落地窗外,一团雪白从院子跑过来,试图从那一小缝穿进来,奈何它太胖,缝儿又太小,它只能拿爪子挠玻璃门,试图让主人起来给它开门进去。
“我爱你宋弦。”
宋弦挣脱他的手,声量降低了许多,“你走开。”
他没有走开,而是换了一个姿势,双膝跪地,弓起腰背俯身贴下去,贴在她额发处,鼻尖轻轻磨蹭她的半边脸。
“宋弦,我爱你,没有你我睡不着觉,你行行好,跟我回广州吧。”
“睡不着就睡不着。”
“睡不着我长白头发了。”
“长白头发就去治,我又不是医生。”
祁云翱亲她的眼睛,“我去过,治不好。”
宋弦眼睫颤动,“治不好就算了,反正谁都会老,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但是睡不着觉的滋味儿不好受,我能扛四年五年,八年十年未必能扛过去,要是哪一天像我爸那样……”
“祁云翱!”
祁云翱抓上她的手,提嘴笑,“你是不是又想打我?这一回先不打了,免得你妈说,大半夜的,怎么家里进了一个猪头,等咱俩结婚,你想打我都给你打。”
宋弦扭着腕子,“我不和你结婚。”
他抓得更紧了,攥在胸口,低嗓:“你跟我结婚,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摸我鸡鸡,你摸我的心就够了。”
宋弦又气又有些绷不住,“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已经进了我的黑名单,没有信用可言。”
“我就跟你扯这一回慌,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你还说齐歌呢。”
祁云翱嘶地吸气,“我没有说他死,那是别人改的视频,我希望他长命百岁,等我死了他再死。”
“你不要胡说八道。”
“宋弦,你爱我吗?”
“不爱。”
他亲她的头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爱我吗?”
宋弦沉默了,原来,只需要一句“我爱你”就可以让死掉的心复活,多年前,她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的,此刻的心境和那时一样,或许更安详,这个问题,祁云翱和她都知道答案。
法律都没有规定,谁和谁必须相守一辈子,爱都爱了,有什么好怕的,此刻拥有总好过抱憾错过,多年后,她和祁云翱过不下去,分开就是了。
祁云翱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讲她的手臂搭上他肩膀,“我们结婚吧,如果以后过腻了,你想离婚,我绝不耽误你。”
“我看见好的石头,总是想留给你,你不在,这些年囤了不少,都放在广州家里的保险柜,等回去了,你要用得上就用。”
“我不缺你的盘缠。”
“宋弦,你敢嫌弃试试。”
宋弦瞪他一眼,瞧瞧,才装了多久,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他动了动腿,“你的床怎么这么矮,我跪得腿都麻了。”
“谁让你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