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放心,儿臣定好好参他一本,早日将眉儿妹妹接回来。”
-
“殿下,劳烦您带上我。”
江晏携众人纵马出了城门,却侧目看到个小小的粉色身影,似在焦急地等待什么,定睛一看,正是苏欢。
“苏小姐何事?”他心中急切,见她拦路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忙上前行礼道:“殿下,臣女实是紧张公主殿下,求您带臣女一起去。臣女自知凶险,此路生死自负,绝不牵连殿下。”
江晏挑了挑眉:“尚书大人准你去?”
苏欢攥了攥微微发抖的手,大了胆子朝他道:“陛下不是也不允许殿下去吗?”
“有趣。”江晏看着马下的少女,轻笑了一声,“上来。”
他常年习武,力气极大,一把就将苏欢拉上了马。
苏欢只觉一阵晕眩,待目光清明时,却发现马匹已然奔出了好一段距离,而自己正坐在江晏的怀中,随着颠簸不住地朝他的胸口靠去。
“殿、殿下……”苏欢羞极了,闭着眼低声唤他。
“本宫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游乐的。”上方传来江晏冷淡的声音,“没空给你准备马车。”
“是。”苏欢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禾儿身陷囹圄,我们要快些才是。”
马在急迫地催促下跑得飞快,路旁的树木都成了虚影,黄沙扬得漫天都是。
“殿下,我们连夜赶路,应当能在明日天亮时抵达路将军说的那个地方。”阮将军行至他身侧,顶着狂风高声道,“公主殿下吉人天相,必然会没事的。”
“多谢阮将军相助了。”江晏手上未停,不时地驱着马,“此番回去,本宫必会力保阮将军安全。”
“殿下多虑了,殿下风姿令臣钦佩不已,追随殿下,臣九死不悔。”
江晏唇角微微勾起,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将大沅京城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
“好饿。”
清晨时分,裴渊缓缓睁开眼,只见江禾蹲在他身侧,可怜兮兮地用手指捅了捅他。
山洞附近人迹罕至,红鸢并没有寻到马,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山,一路走走停停,耗费了数日光景。
裴渊身上的伤似是经不起这般折腾,反复开裂,便寻了处破庙,将就了一晚。
“抱歉,是先生没有照顾好你。”裴渊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是极深极深的愧疚。
“不怪先生,先生若是不救我,我恐怕连饿的机会都没有了呢。”江禾抬眼看向庙外已大亮的天色,站起身来,“昨日听姐姐说,不远处就有处城镇,叫、叫……”
“天宁城。”
“对对对。”
江禾一阵附和,末了又疑惑地问他:“她同我说的时候,先生不是太难受了,已经睡了吗?”
“按照地理位置推出来的。”裴渊眼波淡淡,未起波澜,“大沅版图,小殿下不清楚么?回去之后若再不抓紧补补功课,可是要挨手板的。”
“先生才舍不得呢。”江禾撒娇道,“禾儿明明这么可爱。”
“……哪有人说自己可爱的。”
江禾面上微微泛了霞色,小跑着朝外面去了,却迎面撞上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小殿下?”
红鸢看清来人,有些惊讶地唤了她一句。
“没有撞疼你吧,姐姐?”江禾忙去关切她,目光却被她手上之物牢牢地吸引住了,“好香啊……”
“连夜去城里买的,小贩刚一出摊便要了几个饼,所幸天热,到这里还没有凉。”红鸢笑着给了她一个,又快走几步递到了裴渊的手上,“公子趁热吃,属下从城中雇了辆马车,一会儿我们去医馆看看您的伤。”
“谢谢姐姐!”江禾的确是饿得狠了,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找了个草团便狼吞虎咽起来。
“小殿下唤我红鸢就好,红鸢是公子和您的仆从,当不起这声姐姐的。”
“但是……你奉先生为主,是仰慕他的为人,对不对?”
红鸢郑重地点点头:“公子明月 之姿,天人之才,红鸢愿誓死相随。”
“那我呢?”江禾展颜笑道,竟是比那日光还要明媚三分。
见她犹疑的模样,江禾倒没有为难她,替她说了出口:“是因为我是大沅的公主,也是因为先生要求你听我的。”
红鸢仍是未发一言,轻轻低了头。
“可是我不应该用身份来压人,如果也要姐姐这般厉害的人做我的仆从,我当是该有些真本事的。”江禾的声音依然甜软,却多了几分坚定和成熟,“所以,我最该做的,是要让自己得到姐姐的认可。”
“小殿下这般年岁,却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属下钦佩了。”红鸢规规整整地向她行了个礼,正色道,“此前只觉得小殿下是个不谙世事、只爱撒娇的小孩子,如今看来,倒是属下狭隘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