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够对你网开一面了。”他调笑道,“那祖制还有规定,开府之时,还得有位驸马同住才是,要不,朕就守旧到底?”
“不要不要,年底再开也挺好的!”
江禾连忙摆手,作势就要往外跑。
“你可千万别给我招什么驸马啊,来一个我打一个。”
“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你慢些,有人!”
话音未落,江禾便直直地撞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禾儿?”
裴渊被她这么一撞,有些懵懵地立在原地,半晌未动,倒是江禾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你都不看路吗?”她面色有几分不虞,本还想说些什么,却一眼看到跟着他身后的苏欢,“欢欢,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欢含泪看了她一下,又绕过她,跑到江晏面前跪了下来:“陛下,时至今日,臣女已不再奢求陛下放过爹爹,但陛下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不该任人折磨我爹爹!”
江晏听罢,眉目间变得有些锋利:“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不经朕允许闯到这里来了。”
“皇兄,那个……你好好说话,别生气。”江禾一听,连忙凑了上来。
“江衡已将他们密谋的经过尽数供了出来,朕迟迟没有处置不过是禾儿护着你。”江晏俯身看着她,“朕再重复一遍,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陛下杀便是了!”苏欢忽然抬头哭喊道,手指直直指向裴渊,“为何派人将他打得不成样子,您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江禾错愕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你昨夜,没回去吗?”
“……没有。”裴渊低声道,“抱歉,我之前同你说过的。”
“那本宫同意了吗?!”
对上她失望又愤怒的眼神,裴渊苍白无力地解释道:“他很快就要说了,我求你,让我知道当年之事的全部真相,好不好?”
“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都在苦苦追寻它,为了它,我撑着一口气从炼狱里爬出来。”
“……过后,你若想杀我泄愤,都可以。”
“你除了会严刑逼供,还会什么?”江禾扶起苏欢,直接将她拉了出去,“你的命,本宫不稀罕。”
“你要去哪?”
裴渊心下一惊,连忙去追。
“禾儿,你不要……不要……”
刚刚下朝不久,群臣还尚未完全散去,都见他毫无形象地纠缠着长公主,玉冠歪了,紫袍也皱了,甚至那一向清高的脸上,都挂上了泪痕。
“这是在干什么啊?”
“首辅大人他疯了吧?早就听说他对长公主纠缠不清,这、这也不至于闹得这般难看吧?”
“哎呀,丢死人了。”
四周的流言像刀子一般扎在他身上,他心中慌乱得紧,根本无暇兼顾,然而只像他这般不敢伤害对方地去阻拦,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在第无数次拂开他的手后,江禾带着苏欢熟练地找到了关押刑部尚书的地方。
“爹爹——”
在苏欢的哭声中,江禾不顾他乞求的目光,手一挥便喝道:“给本宫住手!”
第49章 自刎
在场之人闻言都赶忙停了手, 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和身后的首辅大人。
刑部尚书听得动静,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 随即, 那眼中便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爹爹,您怎么样?您还好吗?”苏欢冲上前去,抱着他不住地哭。
“爹没事, 好孩子。”尚书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去求陛下, 放过你们娘俩, 爹啊,无所谓咯。”
说罢,他越过苏欢, 目光落在了裴渊的身上,竟向一旁啐了一口。
“呸, 乱臣贼子!”
“这句话还是用在您身上比较合适。”
裴渊不咸不淡地回应着, 又悄悄看了一眼身侧略显焦急的江禾。
她心地善良, 不忍见友人痛苦,而她目前, 又实在不愿施舍半分怜悯给他。
故而眼下再多做乞求, 约摸也是无用的,若想达到目的,唯有——
和那人谈判。
他稍稍整理了下衣冠, 开口道:“尚书大人也见到了,您的女儿并不想您死。”
江禾皱了皱眉, 狐疑地看了一眼他。
“您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我给您一条生路。”
还未等尚书作出反应, 苏欢一下子喊出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敢发誓吗?”
“当然,本官不屑骗人。”裴渊眼见有戏,唇角也不自觉地勾了勾,“若有违约,便罚本官一生都不被禾儿所爱。”
“……”江禾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这也算誓言?寻常人都是雷劈火烧断子绝孙的。”
“对于我来说,你所说的这些都远远不算什么。”
在他再一次即将不分场合地展露深情之时,江禾向旁边一躲,不再和他费口舌,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