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站起身,郁尔警惕地看他一眼,萧让旁若无人地脱下铠甲走开了。
再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柄短刀。
郁尔防备着,怕他给自己这么一刀,然而萧让却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鲜 血涌出后抹到了榻上铺陈着的白色锦帕上。
等天亮之后,内务府的人要走收走。
血腥气。
“过来,替本王包扎。”萧让命令道。
郁尔也不扭捏,等过了今晚她尽可以去藏书阁当女官了,那就再也不用看见萧让,还有皇帝。
她从袖中取出自己丝绸帕子,在他手掌心饶了两圈,系紧了。
“包得还真丑,你替人包扎的技艺一点都没长进!”萧让很不屑地说。
“那你解下来,流血流到死好了。”郁尔回呛他。
萧让那令人瑟瑟发抖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其实你也长得不错,叫你伺候我,我也不亏。”
“......”郁尔知道他吓唬自己,“行啊,那我正好留在你府里当妾。”
听说他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
“宁王妃是你妹妹,你甘心为妾?”萧让并非故意打听,是萧承非要同他说。
给萧让做妾,她宁愿去死。
“甘心啊,我听闻晋王殿下府中并无姬妾,我若留下便是王府里的女主人。”
这个小宫女还真敢想。
“女主人?你想得倒是挺好,这座府中的下人只认一个主人。”
郁尔继续恶心他,“等我诞下你的孩子,下人们便有三个主人了。”
男人冰冷的眸光扫过少女的小腹,在他未夺得皇位之前,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怀孕生子。
因为那等于让宁王有了把柄。等等,他在想什么?怎么能让这个婢女绕进去。
“你一个宫婢,没资格怀本王的孩子!”
郁尔想不出什么话来呛他了,只能干看着满屋子的陈设。
郁尔幼年时毕竟在钟鸣鼎盛之家长大,那时她的房间里挂着名家字画,摆放瑶琴古筝,古董瓷器也都是一些很有意思的小玩意,这屋子太乏味了。
“好没意思的房间。”她咕哝道。
“你找死?”
郁尔站起身,她看到了房间里唯一有意思的物件。
墙上的一张弓。
“我可以取下试试么?”她回眸询问萧让。
“随你。”萧让别开眼。
启蒙宫女的衣裳轻薄,勾勒得身姿曼妙,萧让不想看。
郁尔从墙上摘下那张弓,这弓尺寸不大,精致昂贵出自宫廷造办处,应该是萧让幼年时所用。
她没有玩过弓箭,觉得新奇,从箭匣里取出一支箭。
可是她力气太小拉不开弓,尝试几次都不行,郁尔有些气恼了。
“废物!”萧让起身,自她身后握住弓箭,微微一用力便拉开了。
无意间,他的手掌竟握住了她的手掌,高大的身躯就在立她身后,郁尔注意力不免转移到萧让身上,她自己浑身不自在。
这动作未免太过亲昵了,对方可是萧让。
“你想将这箭射何处?”萧让问,他轻易掌控者方向。
郁尔寻找目标,最后视线落在外室桌上那盘果子,“那里。”
“行。”萧让晃动箭头,“放。”
她立即松开右手手掌,箭头离弦,一击即中!
“你好厉害!!”郁尔欢喜惊呼,完全忘记萧让有多叫人厌恶。
少年不言语,只是眉峰微动了那么一下,将人放开。
郁尔又自己试了几次,每次都偏,然后她也累了,额头微微冒汗,她想洗去这一身脂粉,“我能在这沐浴么?”她问。
萧让神色肃然,“这是本王的房间。”
她一个女孩子,在他的房间沐浴?
“不行就算了。”郁尔知道萧让瞧不起宫女。
若她愿意,他没什么不行的,萧让指了指北边,“浴房在那处。”
皇帝登基之后,重视格致创新,墨家的东西在日常中运用的淋漓尽致,浴房的水是流动的,温热的。
她没什么介意的,径直过去,脱了外袍之后再去解衣带,然而下一瞬她就听见了浴房里其他动静。
“啊!!!”
浴池对面,一只黑猫正盯着她,不、不是猫,身形比猫巨大,双眸发光盯着猎物。
那是黑豹?!!
郁尔拔腿就跑,而萧让在房间听到惨叫声正过来,两人迎面撞了个正着,郁尔如得了挡箭牌似得躲到萧让身后。
“救、救命!”
三个月大的豹子一跃而来,还当郁尔同它玩耍,好奇地要往她跟前凑。
郁尔吓得小脸惨白。
她忘记自己已经脱下外袍,单单只着齐胸长裙,雪白香肩与手臂露在外头。躲在萧让身后,一双手臂还缠在他腰上,要他替她挡开豹子。
萧让感受着少女从身后抱着她,健硕身躯僵直,抿着唇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