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不否认,因为此时素纱长袍下,那一处的温度是异样的。
掌心已经被少女枕在头下,萧易缓缓抽出掌心。
郁尔的额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磕到了矮几桌面。
她骤然醒来,直起腰身,眼神迷茫。
额头好疼,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再然后她发现君王站在她面前。
郁尔抬手压着额头,双眸含着晶莹泪水,气鼓鼓地瞪向男人。
还真是......
方才还说要她离远一些,如今他自己靠得这样近!
“陛下亲自过来打奴婢么?”她没好气地咕哝一声。
顾不上尊卑,言辞里满是嘲讽,高高在上的帝王,臣子眼里的明君,百姓心中的仁君,皇子眼的严父,趁人熟睡,亲自过来打她这个小宫女啊?
萧易觉得这小宫女真是水做的,眼底沉着晶莹泪水,仿佛只要稍微掐一掐她的脸颊,她就哭了。但他此时怎 么会想打她,他想的是将她抱到木榻上,轻易摘去一身宫裳。
下一瞬他抬手,细长的指节扣住小宫女的下颚,在她骇然的眸光之下。
微凉指腹轻轻摩挲小宫女浅色唇瓣。
眼底未沾染一丝欲念,郁尔只当自己说话惹他生气,他才这般,浑然不知男人的心思。
直到下一瞬,君王遵从自己的意愿,扣着少女孱弱的肩,将人按在木榻上。
郁尔呆若木鸡,眼看着男人左手朝她伸来,掐住她的喉。脑子里浮现薛彩铃说的那一句话,她说皇帝今夜龙颜不悦。
正当她以为他会收拢指节掐死她,唇上一阵温热。
轰隆一声,她觉得浑身血液倒流。
一个及笄之年的小宫女哪知君王的心思,哪里又是他的对手。
萧易此时似乎犹能感受到福宁殿那扇门之后伸来的手,软软糯糯,暖意融融、缠上他的掌心,是天下最好的迷魂药。
他不过是回敬她罢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缠上的,是女孩的唇舌。
她真是水做的,这般柔若无骨,越尝越失控。
就在冰凉的指尖往下抚上女孩腰带玉扣时,萧易清醒了,修身养性多年,他这是在做什么?!
区区一个宫女,一个臣下之女,怎么能令他这般破戒?
榻上的少女,睁着一双惊骇晶莹的眼眸看着皇帝,有那么一瞬,她觉得皇帝会将她杀了,饮血吃肉。
失控之后再度收敛,他的心肠坚若磐石。
郁尔思绪紊乱,她不明白皇帝对自己是什么心思?他从不允许宫女爬上龙榻,高贵如他,从不屑于宫女。
然而,方才又算什么?算是吻么?还是惩罚?
她年轻,什么都不懂,浅色唇瓣变得绯红晶莹,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在男人眼里是何等秀色可餐。
现在褪下衣裙,他必定再度失控。
可正是因为她这样年轻,什么都不懂,萧易占据上风,牢牢把握主动权。
然而萧易也有那么一丝心思,希望她能懂一些,让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事后他便可大发慈悲地赏她一个藏书阁女官的职位。
“往后,再对朕出言不逊,朕会叫你尝尝慎刑司的刑罚。”他语气冰冷,坚决不承认自己失控,也不会透露自己那番心思。
完全在欺负小宫女年幼无知,从小无人教导她这些。
郁尔左右摇摆的心思终于落了下来,原来就只是惩罚她出言不逊。她抬手擦拭唇瓣,垂首说,“奴婢不敢了。”
这般乖巧好骗,又勾起男人那一丝尚未彻底泯灭的良知,以及比方才更加汹涌的念想。
萧易走开了,他既不想破戒,也不想再欺负她。还是暂且离宫一段时日,让这股被小宫女无意挑起的欲念彻底平息。
郁尔有点难过,她觉得经历过这么多事,当不上藏书阁女官也就罢了,皇帝似乎格外厌恶自己,自己可能无法继续在御前伺候了。
不出她所料,隔日清晨,春生公公告诉她,她往后不能再御前待着了,这是皇帝的意思。
春生说也不急,皇帝要清净一段时日,让郁尔这几日好好想想,在皇帝回宫之前,选一个好去处。
晌午皇帝就离宫去皇家道观清修三个月,他带了御前侍卫,还有薛彩铃。
唯独撇下了郁尔。
***
郁尔闲了下来,入宫两年多,她从未这般清闲过。
皇帝离宫后的第十日,郁尔坐在御书房廊下。五皇子萧末突然急匆匆地走来。
“郁尔!你这次一定帮帮我!”
两人年纪相近,关系一直不错,萧末每次来御书房,总要拉着郁尔说一会儿话。
郁尔问:“五皇子有何急事?”
“母妃要帮我选启蒙宫女,我能不能选你?”萧末道。
启蒙宫女的事,早已经被郁尔抛诸脑后,或者说她已经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毕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之后,皇帝待她的态度才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