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眼下不能名正言顺地夺回帝位,不要紧,那就硬夺,将他们统统杀了!
此时镇北侯忽得惊醒了,他那麾下的万兵马可不能与逍遥王的私兵同流合污,他要出去叫将士们放下武器投降!!
春生道,“镇北侯不必心急,你是受蛊惑的嘛,自然会从宽处罚,只要你真心悔过,薛侯便不会灭你那区区三十万人马。”
“什么、什么意思?”
春生微微笑道,“薛侯早已经调来南疆将士,你那三十万人马,实在不够看的。”
镇北侯猛得拍额!后悔不已!自己完全中了逍遥王的诡计了!!
陛下可真是算无遗漏啊。
废太子萧朔眼睁睁地看着如此情形,大势已去......
呵,真是可笑,居然在癸亥年就写好了诏书,那时自己还是太子,风头正盛,父皇他竟从未、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他。
他还争什么?抢什么?!
父皇他从未考虑过他!萧朔手持长剑,狠狠刺向萧让的脖颈,“去死!!去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萧让反应过来时,剑尖已近在咫尺。
“萧让!!”一道纤柔的身影扑过去护住了萧让,剑尖狠狠划过郁尔的脊背。
***
薛侯率领着百万将士将叛军层层包围,皇宫消息传来,叛贼已经尽数被抓获。
帝位之争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空旷的皇城满目疮痍,城中百姓尽数出逃,而皇宫也前所未有的冷清。
参与夺权的臣子们跪在御书房门口,高声呼喊着求新帝饶恕,他们也不过是被逍遥王与废太子所蛊惑!!绝没有叛变之心!!
殿内,萧让却无心再搭理这帮佞臣。
郁尔卧在榻上,雪背鲜血淋漓,御医正仔细缝合伤口,郁尔已经疼晕了过去。
待御医诊治完毕。
少年君王瞬间跪倒榻边,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握她软绵的手,贴到额头,失声痛哭。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理会,什么皇位、什么权势、什么遗诏,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即使是黄泉地狱,他也会一直一直跟着她。
“陛下,皇后性命无忧,不过失血过多,暂时虚弱......”御医道。
榻边的少年哪里是从前桀骜不驯的阴狠模样,也并没有少年君王的意气风发,榻上躺的是他的信仰,他此时赖以生存的全部信仰。
待到卯时郁尔才辗转醒来,她脸色苍白,手被人紧握着。
萧让趴在榻边,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已经叫他精疲力尽,少年有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然而此时他闭着眼眸,好似一位容颜清俊的少年郎。
郁尔转了转手腕,萧让便醒了,“你伤口疼不疼?”
郁尔摇摇头,“不疼。”
少年正色道,“谁要你为我挡剑了?”
其实郁尔后背生疼,但她忽得想笑,“还记得你我起初次交锋,我诬告你,害得你被杖责,后背鲜血淋漓,养了许久才好。这次就当还你了。”
萧让紧紧揪着她的手腕,恍若庙宇里的信徒紧紧抱着他唯一的神明。
她永远无法知道,她在他心里是如何重要的存在。
即使她命令他去死,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春生一直侯在殿外,见郁尔清醒他也松了一口气,“晋王殿下,陛下要见你。”
萧让站起,“我去去就回。”
他拿过难道遗诏与玉玺前往福宁殿,这一切都要有个了结。一开始看到这道遗诏时他难以置信,但他如今想明白了。
父皇的计谋便是逼得逍遥王造反,如此他便不会受天下人指摘。而这道遗诏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彻底将逍遥王打成反贼,叫他师出无名。
癸亥年?这个时间太过荒谬,他的父皇不会立下这样的遗诏。
皇位还是得那个男人来坐。
一路上思绪繁杂,进入福宁殿,萧易如往常一般坐在木榻上看书,今日在大殿中发生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但他没料到郁尔会为萧让挡下那一剑。
“父皇,诏书与玉玺,儿臣都带来了。”
萧易不接,“她的伤势如何了?”
“郁尔清醒过来,御医说已经无碍。”萧让道,“父皇预备怎么处置儿臣,儿臣绝无怨言,儿臣只求父皇放过她。”
“你觉得朕会如何处置你?”
“儿臣愿意驻守边关,永世不回皇城。”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要这道诏书?”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眸光孤傲,从容淡然。
在萧让的印象中,他的父皇永远是这幅高高在上如巍峨雪山一般不可逾越。
“那皇位该由谁来继承呢?”
萧让不明所以。
此时殿外有人通报说薛侯觐见,薛侯一身铠甲进殿行礼,将虎符交还给了萧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