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何处?”
春生支支吾吾,“方才、方才皇后说想回宫,奴才就、就、”
“她去见萧让了是么?”
“是、”春生道,“郁尔怀了晋王的子嗣,奴才觉得陛下实在不该、不该再这么执迷不悟了。”
***
郁尔在皇城最热闹的灯市逛了足足两个时辰,依然没有回去的打算。
她也不知道春生为何要帮她离开行宫,但她很顺利地拿着他给的令牌,乘坐马车下山了。
朱雀大街上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她吃着冰糖葫芦漫无目的地闲逛。
路过灯火通明的教坊, 郁尔驻足观望,琴声悠扬,她并不讨厌,但她就是听不得行宫里的琵琶声。
露笙有那么好?他夜夜都传露笙进宫。
时近子时,街上巡逻的侍卫多了起来,郁尔缓缓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她还是想回行宫,毕竟待在皇帝身边最安全。
回到街头,她发现马车边上竟停着另外一辆更豪华气派的马车,龙辇,边上还围着十多个戴刀侍卫。
她不确定龙辇里坐着的人是谁,肯定不是萧让,可能是逍遥王。
她掉头就跑,糖葫芦也顾不上了,穿过人群躲进狭小黑暗的巷子口。
身后有脚步声,她跑得飞快,却在即将出巷子口的瞬间被人狠狠攥住了手腕。
她惊得回眸,却看到了熟悉的面庞。
男人一袭深色锦衣,眼神牢牢地锁定她,“怀着孕,跑什么?”
“陛下......”郁尔气喘不已,一张小脸惨白,“我还以为、还以为是逍遥王的手下。”
他原本应该在行宫与露笙在一起的。
“知道危险还随意乱跑?”萧易攥着她的手腕不放。
“琵琶声太吵了,我睡不着。”郁尔道。
黑暗巷子里,萧易紧盯着她,两人相对而立,郁尔被他盯着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往后退,靠到墙上。
“回过皇宫了么?”萧易问道。
郁尔摇摇头,其实她有回皇宫见萧让的打算,但是皇宫遍布逍遥王眼线,她最终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看着她闪躲的眼神,萧易侧首,“你不是要回皇宫告诉萧让你有孕的消息?”
“我为何要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又不会高兴、”郁尔脱口而出。
“他怎么不高兴?”萧易追问。
黑暗中,他的眼神似乎能将她的心思全部看穿,郁尔侧眸,“我的意思是他忙着应付逍遥王,你又不肯出手相助,他听到这个消息会担心我的身体,自然不会高兴。”
“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么?”
郁尔摇摇头,她不明白萧易为何这么问她。
“走吧,回行宫。”男人温润的手顺着手腕牵过她手。
郁尔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我离开行宫的?”
萧易不答,只是牵着她。时近子时,灯市上愈加热闹了,郁尔跟在皇帝身后亦步亦趋。
一直到他们路过卖冰糖葫芦的摊位。
“选一个。”他难得好声好气同她说话,郁尔受宠若惊。
“你、你要给我买冰糖葫芦?”
萧易一副她再多话就不给她买的架势,郁尔立即伸手从杆子上选了一根。
摊主是个老婆婆,笑意盈盈地打量着郁尔,“姑娘这身孕几个月了?”
“婆婆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她明明还没显怀。
“瞧你脸蛋就看得出来,有孕相。”老婆婆道,“你嫁对了人,夫君这么贴心,知道你爱吃酸的,给你买冰糖葫芦。”
啊?可是、可是、
“三个月。”萧易替她回答,随意摘下身上的玉佩给了老人,牵着她的手走了。
郁尔一手抓着冰糖葫芦,“明明两个月。”
登上马车,郁尔咬了个冰糖葫芦,侧眸看向靠坐车壁的男人,“你今夜怎么不同露笙姑娘在一道了?”
“郁尔,朕同你商量一件事。”
萧易语气认真,听得她不自主地挺直脊背。
“不要告诉萧让你怀孕的事。”
啊?郁尔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此事。
“朕的意思是,你腹中的胎儿已经三月有余。”
“可是御医说、”
“御医说什么不重要。”
少女迷茫的神色落入他的眼底,萧易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掌心隔着细软的衣料贴合她尚且平坦的腹部,“朕想要你腹中的孩子变成朕的。”
郁尔:“......”
他一定是有所怀疑了,郁尔心里揣度。
“如此,朕将来才会善待他。”那种将她以及腹中孩子占为己有的念头尤其强烈。特别是今夜。
郁尔捏住男人冰凉的手掌,仔细观察男人的神色,认真思考过后开口,“只要能留在这个孩子,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