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往后靠到床栏,抬手擦了擦额间虚汗,她好冷,她也不想待在这里。刚准备起身,一阵绞痛袭来。
郁尔身子微晃,扶在龙榻柱上。
她按住腹间,这感觉如同有一柄刀生剜她的肉。
萧易听见动静,抬手撩开内室幕帘,狐疑地回转过身,看到少女在榻侧蜷缩起来,她脸色比来时更苍白几分。
“怎么?”他心狠整夜,终于有了一丝温柔。
郁尔不确定腹痛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方才太狠心,或许是因为喝多了避子汤。
她咬着牙摇头,勉强站起,“头有些晕而已。”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她想回家,尽管也不算是她的家,她无处可去,而他只会欺负她。
话音刚落,又一阵绞痛袭来,少女瞬间如同断线的木偶跌在地上,拧着腹,痛哭起来。
远处,男人身子微僵,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异色,放开幕帘,雷凌风行地转身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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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
◎心软◎
萧易命司夏传来御医, 这叫郁尔无所适从。
院判切脉许久,瞧了会儿郁尔脸色, 回禀皇帝, “姑娘不过是信期已至,加上受寒,故而引发腹痛, 开几副温经汤吃上十天半个月便无碍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易问他。
“只不过避子汤里含的几味药, 与温经汤相克,这十日见最好不要再饮避子汤。”院判说得艰难。
君王与宫女,这毕竟是极其私密之事。
郁尔坐在龙榻上,脸色苍白, 院判医术高明,随意搭一搭脉,便知道发生了何事,知道她今夜吃了什么。
“她的病痛可是避子汤引起的?”萧易问,丝毫不介意如此私密的情、事被外人得知。
“回禀陛下, 这倒不是,大约是近日天气多变, 姑娘身体受寒。”院判很识趣, “臣这就下去煎药了。但若想立即缓和病痛, 可以轻揉腹间,或者用暖炉捂着。”
待院判离开,郁尔简直想死。
“放心,他知道若将此事传出去,会是什么下场, 必定守口如瓶。”萧易道。
看着小宫女苍白的脸色, 态度松动些, “还很疼么?”
“不用你管、”郁尔侧过头,她还是觉得腹间如刀割一般疼,“等我好些了就回家。”
她抱着膝,侧过额头不看他,语气也不好。
立在榻边的男人眸光微黯,“你这样,怎么回去?”伸手要去触她的发丝,动作微顿,想起御医说的话,转而探向腹间。
“凉死了!”
她微微一颤,没好气地拿开他的手腕。
萧易连着被她训斥两句,忍了下来,缩回的手轻轻握紧,吩咐外室的人,“去拿个暖手炉来。”
郁尔猛然回头,这才留意到外室司夏,此时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司夏,睁着一双惊愕的双眸,征征地盯着内室的两个人。
已然是魂不附体的状态。
她是跟着御医一起进殿的,听到御医说避子汤,看着皇帝放低姿态去替郁尔揉腹,也听到了郁尔对皇帝不敬,岂止不敬。
司夏从未料到,皇帝同郁尔会有这样一层亲密关系。难怪郁尔屡次犯错,皇帝并未多加责罚,难怪向来对宫人宽厚的男人,会亲自将郁尔赶出皇宫,如今又命人将她接回。
这一切的一切,与普通夫妻的吵闹何其相似。
司夏今日才恍然大悟。
“奴婢、奴婢遵命。”她落荒而逃。
郁尔心绪紊乱,她不想司夏知道她与皇帝的事情,司夏从前就很瞧不起她,如今知道她这般,在心里必定更加鄙弃她。
片刻,萧易接过司夏递过来的暖手炉。
但他并未给郁尔,反而是烫暖自己一双手,这一双羊脂白玉指节修长的手曾是她的最爱,待掌心烫得暖融融,穿过她的外袍,依照医嘱,无声地替她揉捏腹间。
君王纡尊降贵这般照顾她,她应该感激涕零,可是郁尔欢喜不起来。一会儿赶她走,一会儿又这般温柔,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
“不用你假好心。”她躲开。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他再碰她。
温润指尖停留在空中,萧易抿了抿唇,收回手,登基这么多年,何曾有人给他脸色看。她是第一个。
将暖手炉递过去,她也不接。
片刻之后,司夏又送温经汤进来,皇帝素手接过,“将汤药喝了吧。”
“说了不用你管!”郁尔回眸瞪他,倔强的眼眸蓄着泪水,“我不吃药!横竖我死了没有人会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