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双臂滴血,立在夜晚的河边,有个男人身着素袍背对她而立,她知道那是凛,她呼唤他的名字,他却不为所动。
于是她跑上前去,从身后紧紧环抱男人......
郁尔不知自己昏睡多久,再度清醒时天还未亮,一双缠满纱布的手臂被绑在床栏上,衣袍微敞,龙榻上尽是欢愉过的痕迹。
半晌,她摇头否认,自己应该只是做了那样的梦而已。
幔帐被从外掀起,萧易手持纱布药膏,“换药。”
她眼神躲闪了一下,这梦厉害,腰腹间奇异的感觉未散。
“怎么了?将床榻弄得一塌糊涂?”萧易扫了一眼褥子,视线掠过明显的茶水痕迹。
“没什么,奴婢做了个梦,这梦惊险,奴婢出了一身的汗。”
萧易慢条斯理地去解她的手臂纱布,唇边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梦里都有谁?”
她轻咬唇角,梦里她在和凛纠缠,但她绝对不会对皇帝说实话。
“晋王、”
男人指尖动作微顿,抬眸看她,“晋王?你的意思是你的春、梦里不是朕?”
少女瞠目结舌,“奴、奴婢没说是那种梦!”
“既非那种梦,褥子怎么成了这样?”
郁尔:“......”
她羞愧难当。
“年轻女孩做些这样的梦也不稀奇,不过、”他不再解她双臂的绑带,“你这些时日在朕榻上承欢,要做梦也应该是梦到朕,不是么?”
郁尔:“......”
“昨夜你可是很热情、一直唤凛、”
少女眸光骤颤,“什么热情?”
男人抬手,冰凉指尖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朕帮你回忆回忆,昨夜究竟是萧让,还是朕?”
原来昨夜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他轻柔地爱抚少女脸颊,副首轻轻吻她,“昨夜可是你主动亲吻朕。朕没有为你擦药膏。”
“奴婢烧糊涂了......”
“所以把朕误当成萧让了?可是你明明喊的是凛?不是么?”皇帝怒极反笑,“你在幽州与萧让厮混时,可曾唤错过名字?可曾有唤凛?萧让听见过没有?他什么神情?”
“奴婢、奴婢、”她觉得他太荒谬了!
“朕理解,周旋在两个男人之前,确实不易。”他鼻息渐沉,“但朕还是希望你能分辨究竟在同谁欢愉,倘若在朕身边叫萧让的名字,朕会生气。”
......
郁尔毫无反击之力,任凭他,他慢条斯理,动作却不轻。
她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轻轻吻落在她颈侧,郁尔记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神志不清了,他仿佛一头要用獠牙咬破她喉咙的野兽。
“你能不能温柔一些?我不会反抗的。”她乖顺至极。既然无法反抗,那何不叫使得自己舒适一些。
“怎么温柔?朕不会,你教教朕?”他额头轻轻靠在她脖间,柔声问她,“萧让吻你的时候很温柔是么?”
她睁着水汪汪的润眸。
“昨夜你扑在朕怀里,叫朕抱抱你,口口声声地呼唤凛。朕心软,抱了你一会儿,可你不满足,主动索、”
少女眸光微颤。
这与她梦里的场景重合了,皇帝并未在欺骗她。
难怪她方才撒谎说是梦见萧让,他会发怒。
但少女倔强,绝对不会主动承认错误,“我主动索要是因为你这些时日对我用了药。”
“朕只对你用了一次药。”他直白地撕开这一层遮羞布。
满意地看着少女惊愕神情。
“你什么意思?”郁尔无法接受。
萧易缓声开口,故意要折损她所有尊严所有骄傲,“除了初次,之后数次,朕都没有对你用药。故而,每次看你动情不已的时候,朕都会觉得很有趣。”他指腹轻轻摩挲少女脸颊,“是不是很讽刺?每次榻上的褥子都那么不堪入目。可见你每次也是欢愉的。所以,郁尔,别再朕面前装腔作势了。你确定自己真的喜欢温柔的?”
每一个字对她而言都是凌迟。
一刀一刀剜她的心,郁尔甚至于将手臂的疼痛忘得一干二净。她想起这些时日自己的表现,这不可能,他必定每次都用了药膏,否则、否则,她那么厌恶他,怎么可能!!
不要,她不承认!!
余下的时光,他仿佛要向她证明这一点,抱着她在怀中,丝毫都不温柔,要逼疯她。
少女痛哭,一时忘了自己的伤势,竟用双手去推开他。
钻心的疼痛在手臂蔓延开来,她顿时抽了一口气,“我的手......”
缠满纱布的手臂无处安放。
鲜血渗透纱布,萧易不得不停下替她换药,“这一双手还是绑起来好,省得你乱动!”
郁尔抽抽搭搭地跪坐在榻上,满脸怨恨,就这样他解纱布的动作也丝毫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