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弯口险些与对面来的两人撞一起。
郁尔慌忙退到一旁。
“这不是父皇身边的那个小宫女么!”四皇子萧承率先认出郁尔,“倒是命大,活下来了。”
郁尔对上萧让的视线,他身着景泰蓝云锦长袍,一双戾眸与君王如出一辙,也正打量她。
背后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他,昨夜他挥鞭的力道真想置她于死地。
郁尔屈膝行了一礼,垂首走开。
经过长廊进入自己的房间,刚合上的门再度被打开,萧让这个罗刹竟然跟了过来。
萧让反手合门,“昨夜你有没有勾引我父皇?”
郁尔瞪他,“这关你何事?!”白皙脸颊气鼓鼓的,如同被激怒的幼猫。
身躯逼近, “有还是没有?”少年深邃眼眸牢牢地禁锢在她身上。
“我当初冤枉你,害得你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昨日你也下了死手打我十鞭。三皇子,你我之间的恩怨两清了!”
郁尔恨死他了。
“你最好给我收起你那攀龙附凤的心思!”萧让狠声道,“否则、”
郁尔咬了下唇角,“陛下已过而立之年,我比你还年幼一岁,我怎么可能勾引他?!”
他逼得她不断往后退,相互较劲的眸光中充斥恨意。
一直到郁尔后背撞到墙边柜子。
骤然升腾起的痛意叫她骤紧了眉头,跌坐到地上。
眼泪瞬间盈满眼眶,“痛死了......”
所有的委屈都伴随着眼泪宣泄而出,尺素的尸身,残酷的帝王,伺机报复的皇子。郁尔悔恨至极,咬着唇呜咽开来。
“都怪你......”少女泪目瞪向身前的少年,失声哽咽,“我恨死你了!萧让!”
萧让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冰冷毫无一丝温度,“收回你的话,我就替你去传太医。”
郁尔咬牙,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从疼痛中缓过神。手臂绕到身后去触被撞到的伤口,掌心一片鲜血。
萧让瞧了一眼,并无丝毫怜悯,转身走开。
郁尔艰难起身趴到狭窄的榻上,屋子里冷冰冰的。她悔恨无极,早知如此她昨夜就不该答应尺素。
泪水濡湿枕头。
没过多久,医女来为她换药。昨夜这桩事情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医女茯苓倒可怜郁尔,“此事怪不得你,你年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尺素怀着那样的心思。”
郁尔很郁闷,既然连医女都知道,那贵妃必定也知晓了,等她回宫贵妃必定要狠狠责罚。
她得想个法子留在行宫,否则小命难保。
拆下的纱布沾满了血,医女姐姐很仔细地替她上药包扎穿好衣裳,“你这几日不要沾水,好好养着,陛下让御医给你用了价值万金的药,伤口很快就能痊愈。”
郁闷诧异,“陛下?”
“是啊,清晨你高烧不退,陛下命御医务必将你治好,御医说伤药在宫中御药房,还是三皇子快马加鞭去皇宫将药取来的呢。”
“三皇子?”
“唔,你不知道么?方才也是三皇子来通知我说你撞到伤口需要止血,我才过来。”医女道。
萧让......郁尔简直不敢相信,萧让方才明明对她那么凶那么狠。
医女整理完东西,“行了,我走了,明日早上再来给你换药。这瓶药膏价值万金,不用三日伤口就能愈合。”
医女背着药箱,合上房门,没走几步遇见三皇子萧让。
萧让就在转角处等着医茯苓,“她没死吧?”
医女失笑,“殿下故意说这样的话。你既关心她,何不亲自进去瞧瞧?”
萧让眸光落到医女手中那团纱布,沾满鲜血,“我怎么可能关心那样一个卑贱的宫女。”
“陛下身边的御前侍卫何时下手这么重了?”医女嘀咕道,“险些将那小宫女打死。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妹妹,背上恐怕会留疤。”
萧让不语,走开了。
郁尔在屋子里躺了数日,等背后伤口结痂,她就回御前伺候了。
御前八位宫女,七位是伺候皇帝 数年的老人了,平日在其他宫人面前趾高气扬,尺素没了,郁尔与此事有关联,自然不受待见。
她们不允许她来御前伺候,只叫她远远站着即可,郁尔想开口求皇帝让她留在行宫,没找着机会。
君王用膳半个时辰,她朝着他偷瞄了十数次,只觉得他身姿端正,仪态高贵,气度斐然。
等小宫人们收拾完膳桌,几个大宫女朝着郁尔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
“......”
跟防刺客似的。
郁尔正要跨出君王寝宫,突然听见一句,“你留下替朕研墨。”
没听错,皇帝确实在喊她。
郁尔又折返回去,擦肩而过时,几个大宫女很不满地侧眸瞪她,郁尔毫不在意,心情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