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想起前几日她在御前伺候,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她很有骨气地侧首躲开他的触碰,“不是说连看都不许我看么?!现在又碰我做什么?!”
眼神正好掠过他悬挂于腰间的玉佩,那块她赠给他的螭龙玉佩,伸手过去,“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萧易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些什么,玉佩就被摘走了。
男人颀长身躯僵滞了,他已经放下身段,她竟还如此不识好歹。
堂堂君主,岂能任由一个小女孩牵动情绪?
“行,朕不想再管你,明日就命人拆了这座宫殿!”
她抱着膝盖坐在衣柜里,将他的话听得很清楚。这间房间,这两年来的书信往来是她内心唯一的支柱。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什么都没有,她心里荒芜,唯有凛温柔的文字滋养她的内心那一片荒地。
现在他却要拆掉这个地方,让她无处可归。
少女的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因为这句话向他屈服。即使她知道,他就是这几年来给予她温柔的那个人。
他也是君王,一声令下,明日福宁殿将被夷为平地。
萧易走了,她听见了脚步声。
她倔强的脊背顿时塌软下去,侧首抵在膝盖上,哭声从喉中迸发出来,泪水一直落。
他能接受皇帝这么对她,却不能接受凛。他说要拆掉这个地方,那两年来的书信往来对他而言算什么?
若他真拆掉这个地方,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
“要哭到什么时候?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么?”耳边又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
原来他还没有走。
郁尔被激起通身的反骨,扭头瞪他,“不是要拆了福宁殿么,你又何必再管我,唔、”
那双美轮美奂的手再度将她从衣柜之中拉扯出来,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如此,两人便都不会再互相伤害。萧易确实很气,可终究比她年长几岁,理智回归。
郁尔被吻到几乎窒息,良久他将唇移到她耳畔,一双手臂仍旧牢牢紧箍她,不叫她挣脱,“这里没有皇帝。想象一下,若有朝一日你在御前受了委屈,挨了板子,来福宁殿哭诉,正好遇见你的凛来送信。他没有走。此时此刻,是你们初次坦诚相见。你会怎么做?”
他掌握了 牵制她情绪的要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想让她如愿。
郁尔在一瞬间冷静下来。
如果凛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没有很多的特权,不过是宫里头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此时此刻,她会紧紧抱住他。
“我想你抱着我,一起躲进衣柜可以么?”她向他提出要求。眼眸泪津津的,充斥着祈求。
男人为了安抚她,还真就这么做了。
幸好黄花梨螺钿衣柜足够宽敞结实,合上柜门之后,她亲密无间地坐在他怀里,紧紧环抱着男人的脖颈,这给了郁尔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自己被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铠甲所保护着。
“凛......”少女在黑暗中彷徨地呼唤他的名字,说话仍带着泣音。瓷白小脸挂满泪痕,甚是可怜。
纤弱的身躯完全嵌在男人怀里。
”我在”萧易收敛气势,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背,轻轻地安抚,“别哭了。”
“不要拆掉福宁殿。”
“只是吓唬你。”萧易道。
郁尔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他是凛,是那个温柔的凛,他的文字永远温柔,手也很温柔,绝不会同皇帝那般动不动就训斥她,罚她。
她揪住他的右手,唇瓣轻贴上去,小心地啄吻。
再汹涌的心绪到底也渐渐平静下来,萧易由着她,郁尔便更沉浸其中。仿佛凛与皇帝就是完全的两个人。
她从不知道凛的身份,仿佛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夜晚,他们依旧书信往来,她遭皇帝责罚,来福宁殿,偶遇了来送信的凛。这是她与他的初见。
夜晚的时光就在这似水的温柔之中流逝。
渐渐,郁尔不止满足于此,她跪坐起身,在狭小的衣柜里,仰头去亲男人绷着的下颚线,她完完全全将他当做了凛,主动索吻。
“凛,你亲一亲我,好不好?”
凛无疑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子,任由她予取予求,更何况只是一个吻,萧易满足她,然而他得到的回应,远比他想象中的热烈。
待他的唇离开,郁尔发现自己更贪心了,握着男人微凉的指尖。
内室里那盏宫灯依然亮着,从柜门缝隙中透出些许光亮,萧易瞧着小宫女眼眸中期待的光亮。
她轻轻侧首贴合他的手掌,恍若贪吃的小猫,求、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萧易始料未及,他这一假设能激起少女这般的热情。浑然对他不设防,即使他此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狠狠索要她,她大概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