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宫女的睡颜很恬静,乖乖巧巧的,男人拨开她额间几缕发丝,用手指戳了戳她凝脂粉颊。
但天亮之前的大部分时间,萧易都是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少女。
四仰八叉的,哪里有个淑女的模样?
郁尔自己完全不知情,高床软枕睡得香甜。她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下榻穿鞋,想去浴房换自己的衣裳。
一边拧着眼角,掀开内室的幕帘。
此时寝宫正好有人,郁尔的视线就与清姿撞了个正着。
“......”
她以为皇帝不会放宫人进殿。
清姿端着茶水,呆若木鸡地看着郁尔,郁尔穿的是皇帝的寝衣,从皇帝昨夜安寝的内室出来,青丝披散,睡眼惺忪。
“郁尔,你、你竟敢趁着陛下不在,私自睡在养心殿!”清姿震惊过后戾声斥道,她伺候皇帝多年,自然知道他不会沾染宫女!!必定是郁尔趁私自酣睡龙榻!!她怎么敢?简直无法无天!
郁尔征征站着,她不知该如何辩解。
“站着做什么?去换衣裳。”
温和的声音响起,萧易掀开幕帘从内室出来,原来他并未离开,而是在屏风后换衣裳。
不、不对!她瞬间清醒了,侧眸看向清姿瞬间的神情,对方一脸骇然地看着她与皇帝。
如此一来,郁尔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妙。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清姿落荒而逃。
所以也不需要解释了。
“......”
“去换衣裳。”萧易沉声吩咐,恍若毫不在意。
郁尔双首揪着裙侧,不知所措,“清姿、清姿她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了。这并非坏事。她不是总欺负你么?如今知道你我的关系,便会忌惮你。”萧易泰然自若,“从此以后你可以仗着朕的权势,令她完全听命于你。”
“可是奴婢并不想仗势欺人。”郁尔嘀咕道。
男人哂笑,抬手抚过她的脸颊,“等你完全尝过权势的滋味,便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缺一个能与他并肩站立于权势巅峰的女子,而她是个很好的苗子,萧易觉得亲手将她培养成皇后,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年纪还小,不急,慢慢来。
“朕要去一趟晋王府,看看萧让是死是活。”萧易特意换了外出穿的常服。
“奴婢也想去。”郁尔脱口而出。
“你倒是很关心他。”
***
萧易还是捎带上了她,马车行在皇城朱雀大道上,郁尔如上次一样掀开竹帘张望着。
“看一路了,脖子不酸?”皇帝问她。
郁尔放下竹帘规矩坐好,可是皇帝突然伸手拉着她坐他怀里,俯身要吻她。
她脸颊泛红,本能地闪躲,“这是在外面!”
“旁人看不见。”
“可是一会儿要见萧让。”郁尔道。
“为何要见萧让就不准朕亲你?”男人语气不悦地问她。他不喜欢少女的心虚闪躲,就比如清晨她在清姿面前的表现,仿佛两人的关系是不可见人的。虽然确实是需要掩藏的,但他不喜欢她这般闪躲。
“我、”
“你还忌惮一个身残之人?”皇帝又问。
郁尔就是不想他现在亲她,她怕萧让看出来,萧让他似乎很厌恶勾引皇帝的女人,那个时候他打她十鞭打得那样狠,就是因为误以为她勾引皇帝。
她认真道,“回皇宫再亲行不行?”
“不行”男人语气带着几分少年似的执拗。侧首触她柔软的唇,微凉的指尖扣住她后颈不许她躲,吻得急切,比之前几次都狠。
郁尔最后气喘吁吁地下了马车,跟在皇帝身后进入晋王府。
医女正给萧让双腿换药,只是这医女手上动作不轻,萧让咬牙疼得额头冒汗。
“滚出去!!”萧让发脾气了。
医女吓得跪下,“晋王殿下恕罪。”
“我来上药吧。”郁尔接过医女手中的膏药,萧让这才侧首看皇帝身后的她。
“你也滚!”萧让凶神恶煞地呵斥,抬手就要掀过薄被遮住。
郁尔制止他的动作,跪坐到榻边,“我不滚。”
这么多日过去了,他的伤口依然渗着血丝,膏药抹在伤口上,萧让疼得乱动,郁尔抬手按住他的腿,“你别动,还要你的腿就别动,我听御医说了,这药若是不上,你的腿保不住。”
萧让疼得额头冒汗,咬牙死死忍住。
郁尔道,“你还记得之前在山上狩猎,你与宁王他们打架,我来为你们包扎的事么?”
“记得!”萧让咬牙。
“那个时候你还抱怨我不给你包扎伤口。”
“难道不是么?你只顾着讨好萧朔萧末!”
“可是你手上的伤根本不重,不需要上药包扎。”郁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