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没办法接受,她道,“我觉得凛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这么训斥我,看到我受伤,他会将我抱到怀里。”
但她明白,皇帝不会。
“曾经我被萧让打了十鞭,几乎昏死过去,半梦半醒之间的时候,你抱过我,很温柔。但是一旦恢复皇帝的身份,你就没那么温柔了,对我冷冰冰的。”
她话音刚落,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
郁尔惊慌失措地揪着男人的衣袍。
萧易坐到榻上,到底因为她受伤而温柔几分,“是这样么?你心中的凛?”
郁尔轻轻贴到男人胸膛,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唔......如果你的手能摸摸我的脸就好了。”
她提要求。
男人微凉的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最后落在少女微红脸颊上。郁尔坐在宽大的怀抱里,这温柔的感觉令她觉得很安心。
从小到大,她没有与人这般亲密过。
“找到感觉了?”萧易看着怀里纤柔的少女。
郁尔点点头,她觉得凛就该是这样的,她费力抓住男人如玉雕琢而成的手,唇瓣轻轻贴在 他掌心。
“这么好看的手,难怪能写出那么温柔的文字。”
萧易知道,她已经完全将他当做凛,当做她心中那个温柔的男子,可那并非他的全部,甚至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她的唇瓣很软,他以指腹缓缓摩挲。
自然而然,抱着抱着,两人唇瓣贴合,明明也吻过,但是这次感觉不一样,她的凛很温柔很温柔,她也很喜欢被他这样抱着吻。
很多东西无师自通,她仰着头小心翼翼地回应着着他,手腕勾到男人后颈。
可她忽视了手上的伤,顿时痛得皱眉,两人唇舌分开。
萧易攥住她的手腕,少女一双手烫伤不轻。
“就这么杀了茯苓是不是过于仁慈了?”皇帝沉声道,“将她凌迟处死好么?”
郁尔眸光骇然,萧易转变得太快,明明方才还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
“就、就按照宫规处置。”她道。
萧易从少女晶莹眼眸中看出一丝彷徨,她很聪慧也很有义气,分得清是非对错,也爱拨乱反正。
但她缺少城府,太良善,少了那么几分该有狠厉。若能补全这些,萧易觉得她会是与他匹配的女子,能与他一道站立于权力之巅。
“你喜欢朕温柔的一面,也要接受朕其他的模样。”萧易缓声道。
“......”郁尔脑子混乱,“从前我不知你真实身份时,觉得凛是年长我几岁的温柔姐姐。”
“现在呢?”
“你是兄长,又是父亲一般的人。”郁尔说出真实感受。她在他身边学到很多道理,他也待她很好,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被他保护着。
兄长?父亲?
男人在黑暗中轻笑,“难道你会亲吻你的兄长么?”
郁尔:“......”
萧易清晰地知道,他对她早不是什么笔友、也并非只看她灵气可爱养在身边。他如今的目的很明确,要将少女带上龙榻,与她翻云覆雨,让她心甘情愿地与他亲近。
手指指节轻轻摩挲着少女雪肌。
他深知她还没有习惯,这件事还得循序渐进,缓缓而来,终有一日她会完完全全地接纳他。
明白她想要的一切只有他能给她,明白温柔是他最乏善可陈的一面。
茯苓彻底从皇宫消失了,郁尔再去御药房的时候,再无人提起这个人,郁尔不敢询问皇帝处置的手段。
他说过要将她凌迟处死。
她害怕倘若自己问了,得到的就是这个答案,虽然她也知道茯苓活该。
郁尔手上的伤痊愈,又回到御书房伺候。彼此开诚布公之后,她在他身边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她会在意他,会不自觉地去听男人匀长浅淡的呼吸,她觉得皇帝似乎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
她站在他身边研墨都会脸颊发红。
这日夜里,几位大臣来御书房与皇帝商讨边疆之事,郁尔在边上侍奉茶水,皇帝接茶盏时,手指无意间划过她手背。
郁尔恍若被烫了那么一下,接着就心不在焉了,为军机大臣奉茶时,手抖了。
茶水落大臣的衣袍之上。
大臣自然不敢数落郁尔什么,萧易见了,在边上淡淡斥责,“在想什么?如此大意。”
“奴婢知错。”郁尔道。
这么一件小事没打扰他们继续商议边疆之事,郁尔心脏扑通扑通,她感觉手背上那灼热的感觉还在。
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静立着,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瞄向萧易,他身着素袍端坐御案上首,却没有摆皇帝的架子,命大臣们围坐左右。
他说话时不徐不缓,却每每都能直击要害。他面庞沉静温润如玉,狭长双眸眸光冷淡而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