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马二急急上前查看孙子状况,白云寨的少主退了几步:“他这是羊角风吧,我可没碰他。”
马二瞪着白云寨主:“你们下毒!”
听到这话,少主又不答应了,拿起面前的筷子一顿狂吃:“老货,你看好了,这是你家马六的酒杯,”他喝了一口把酒杯扔到马二面前,“还下毒,赶紧把人挪走,别死在我们寨子里,晦气!”
白云寨主斥了儿子两句,这边马二看到孙子脸色都变了,慌得不行:“找郎中,快给我找郎中!”
今日这桌酒摆在屋外凉棚里,这边出了事,围观张望的不少,有人嘀咕了一句:“我们这,只有青姑娘懂医术。”
旁边人搡了他一下,眼神警告,地上的人脸都绿了,少给姑娘寻晦气。
马二已经听见了,指着刚才说话的人:“去,去把你们这儿的郎中给我叫来,不然我叫你,叫你们整个白云寨不得安生!”
听到这话,寨主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白给他吃顿酒饭还自讨麻烦了:“马二爷,我这寨门是你自己踏进来的,这些年的恩怨不谈了,相识一场,为你践行也了个情义,你孙儿急症晕倒不是我白云寨的错,看你爱孙心切,我已着人去请郎中,但这郎中腿脚不便,也不是我白云寨的人,我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白云寨的人都听着,今日我将此凉棚借与马二爷一行人,凡我山寨中人,离此三丈,不得靠近。”
寨主说完带着人走了,白云寨的人也纷纷站到三丈外看戏。冯婶子推着青青过来时,还没靠近,就被人扯了一下:“寨主让我离三丈远呢,你别过去。”
冯婶子拽回衣角:“我跟着姑娘,怕什么。”
马二看到来的是个年轻娘子,觉得白云寨主定是在糊弄他,转头问手下:“徐坤去找郎中了吗?”
“去了。”
青青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待看清了病人模样,越发不想搭手,她和冯婶子嘀咕:“是昨天那个混账呢。”
皙皙跑过去看了一眼:“阿姐,真是他,他要死了。”
青青很有为医的本心,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出声道:“你们把他抬到桌上放平。”
马二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听从,执拗地蹲在孙子身边,按着几个他熟悉的穴位。
青青冷声提醒:“他中了毒,你再按,最后一口气也被你按没了。”
马二跳开:“果然是下毒了,你们白云寨休想撇清!”
“他这毒中了有些时辰了,你赖不上白云寨。如果不想让他死,抬上桌子,放平。”
旁边的人不再看马二的脸色,过来将马六抬上桌子放好,青青靠近,并不搭脉,而是仔细查看他脸上耳后,脖子手腕,看到衣袖有破损,撕开一看,他手肘附近有一个发紫的牙印。
青青让人把他上衣脱了,在手肘内和心房两处施针:“他被什么东西咬的?”
马六身边的人面面相觑,一个回说:“昨天下河了,是不是河里的有蛇?”
青青把他胳膊抬起来,天光不那么亮堂了,那几个人都凑过来看,青青道:“肯定不是蛇咬的,这个印子像人咬的,但这人牙齿里有毒,尸毒,你们昨天办丧事了?”
马二听到这话沉了心,这才走过来看孙子的胳膊,而后冲马六身边的人吼:“他被咬了,你们一个都不知道?”
“二,二爷,昨天是六哥自己,看她们一群女子都能制服山上的尸鬼,觉得那玩意儿恐怕没什么厉害的,就跟着思姑娘想一探究竟,结果,结果被咬了一口,要不是思姑娘在,六哥恐怕已经……”
马二怒极:“又是云虎山的娘皮,她定是故意的!七十二寨往后牝鸡司晨,简直没有天理。”他转过身,面色不愉地看着青青,口气很是不善,“这病症,你可能治好?”
青青抬脸看了看他,不懂这样的货色到底有什么底气瞧不起女子:“他这个病症,你寻遍太行,也就只有我能治个七八,但他昨日得罪了我,你今日又,如此不讨人喜欢,我不治。”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就凭你,老夫还信不过呢。”
青青并不生气:“你们这两天应该遇见了很难缠的东西,只有人形,没有人心,杀人嗜血,六亲不认。尸毒本和寻常的毒没什么不同,坏骨肉寝脏腑败气血,致人身死而已,但若身死后毒发,就会尸变,变成怪物妖物,你孙子运气好,他不会尸变,只会变尸,死得很快的,不必担心。”
青青作势要离开,冯婶子上前给她推椅,却被马二拨开,冯婶子生气:“你干什么你,我们姑娘要走。”
马二拽住青青的滚椅:“你去,若能治好,我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