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见她愿意,笑着点头,忽觉心口一痛,赶紧扶着桌子坐下,杨瞒见他脸色难看:“怎么了?”
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梁丘一侧脸就能蹭到杨瞒鬓边的头发,他敛住呼吸,缩了缩脖子:“阿瞒,你近来有没有心口绞痛?”
“有,昨天夜里起风之前,我直接疼晕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
梁丘急忙直起身子要摸她的脉:“你还好吗?”
杨瞒按住他:“无妨,你快说怎么回事情。”
“这件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你听了不要生气。”
“你说。”
“生灵符,好像可以认两个主,一阴一阳,我如今是泰山之主,它没得选,另一个全凭它好恶,似乎……”
杨瞒有点惊讶:“它认我啦?”
梁丘点点头。
“我不信。”
“不信你唤它。”
杨瞒坐在桌子边犹豫了一下,小声唤道:“小生,小灵,小符?”
生灵符从梁丘衣襟里飞出来,悬空立在杨瞒眼前,梁丘指着符说:“你看,听你话吧。”
杨瞒伸手弹了弹玉片:“我还是不信,不是你在搞鬼?”
“我搞鬼能逃过你的法眼?”
杨瞒伸出两指转了转,生灵符也跟着转,她在心中默念一诀,指间果然开出一朵石蒜,这下她终于信了:“为什么是我呢?它为什么选我?难道不该是碧霞?”
梁丘其实也不是很明白:“生灵符慕强,也许是因为你厉害。”
杨瞒皱了皱眉:“做它的主人,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坏处?”
“好处就是你可以驱使它,坏处我现在也不知道。”
“心口为什么会疼?”
“有点,歃血为盟的意思。”
“这么狠的嘛,直接取心头血啊,都不带招呼的。”
梁丘看她好像有些生气,赶忙解释:“你姐夫应该也和你说过,这些法器神物,有时候就是这样霸道,如果有得商量,我必定会征求你的同意……我……”
杨瞒伸手拿起玉片:“虽然我不喜欢和别人共有东西,但这件事并非你我可以左右,我想我也只好认了,你是泰山之主,得靠生灵符守山,所以我轻易不会唤它,即便要用也会事先知会你,你我既是盟是友,以后就相互信任,相互担待吧。”
梁丘轻笑:“你姐夫总说你脾气差,性子野,可我觉得你很好,聪明,也讲道理。”
杨瞒白眼上天,把符扔给他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门边靠着门框站着,望着天若有所思:“不瞒你说,最近我老是觉得我可能命不久矣,眼前心里总是灰蒙蒙的,耳边的风时暖时凉,夜里发梦,会梦到我姐,梦到我戴的木簪子发芽……这都是不久于世的征兆。生灵符认我为主,或许是它在救我,我还不想死。”
梁丘站到她对面:“原来你也会惆怅?”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生时只是一个凡人,力再大,心再强,也只是一个凡人,柴米油盐,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这才是凡人的生活。”
“倒像你姐姐会说的话。”
“是啊,我和我姐,也有像的地方。”
梁丘忍不住问:“那你们真的会这样想念一个人,日复一日,不曾消减吗?”
“想念是因为喜欢但看不见,喜欢不减,想念就不会,久而久之,滴水穿石,印记只会越来越深,不会越来越浅。”
梁丘觉得,想念也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这么说来,阿瞒和自己也是一样的:“要不要,陪我去人间走走?也许抛开一切去看,事情会有转机呢?”
“行啊。”
“这就答应了?”
“也许抛开一切去看,事情会有转机呢。”
两人相视笑笑,梁丘正心神荡漾,杨瞒突然听到不远处悬崖下一声异动,她飞身而出侧耳细听,尺郭也听到声音跑到她身边来,尺郭小声道:“呀呀咿呼。”
杨瞒有些吃惊,梁丘的耳力不如杨瞒,听不到这样轻微的响动,他走出来问:“尺郭说什么?”
杨瞒皱眉:“藏魔渊裂了。”
两人闪身来到悬崖边,梁丘自语:“看来昨日洪寿出山,还是动到地脉了。”
杨瞒对泰山此渊并不熟悉:“藏魔渊养着地脉?”
“嗯,我下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我与你同去。”
“不用,下面温度很高,你承受不住。”
杨瞒摇头:“你行到底,我行一半,尺郭守在这里,地脉之事可大可小,泰山的事我既已插手,唯有尽力。”
杨瞒二话不说腾云下落,梁丘紧跟其后:“我有些知道那些女孩儿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多金又帅气,有情又有义,我要是女孩儿,我也喜欢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些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