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都平攥着她的手,度了些内力给她御寒,耳中隐约听到些不寻常的海浪声,前面阿旁腾地站起来:“有情况!小心!”
严都平侧身,把手放进水中:“阿旁,落帆停船。”
阿罗也起身降帆:“殿下,怎么了?”
严都平皱眉:“看守此向的蛟龙是碧沨,他比碧泉碧清几个厉害,但凭他一人之力,造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阿罗跳进海里,埋头仔细观察了一阵,杨瞳吓了一跳:“罗儿干嘛呢?他不是不能下水嘛?”
严都平给她解释:“不是不能下水,是下了水不会沉,此处有结界,身子能沉下大半,水下暗,他们可以看很远。”
“好厉害,我以前都不知道。”
前头阿旁也一样入海察看,两人一同抬起头,对视了一眼,都不再上船,阿罗道:“殿下,碧沨将军好像和什么人打起来了,对方不一般,像是龙族的人。”
严都平问:“在多远处?”
“十里不到,过来的速度很快,我和阿旁都不认识,为今之计,往回走或能避过,我和阿旁在下面护着。”
严都平想了一下:“进了雾阵很难再找到出去的路,退得再快也会撞上,能和碧沨打起来,东海恐怕只有水晶宫的几个,大概有误会,我们停船等候,或能调停。”
“是。”
阿旁听到,扶着船对船上的两个说:“前面有危险,殿下让原地待命,一会儿若有事情,我迎上,你们把自己护好了。”
芸娘回头看了看姑娘,姑爷搂着她定然安全,她握着恍恍的手:“恍恍,海水是咸的,你平常一口盐也吃不得,一会儿若遇风浪,往我怀里躲一躲。”
恍恍笑道:“芸姐姐忘了,我是妖精啊。”
阿旁知道她上了船就未曾心安,单又嘱咐她:“你别小瞧了蓬莱的结界,殿下都会被限制,莫说你这样的小妖,只要船不翻,你千万稳住了别掉下来。”
恍恍第一回 见阿旁将军这样认真讲话,她双手稳稳抓着船板,扭头看着远处严阵以待,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原来是这样可靠的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是不是就是她这样的?
她想得出神,阿旁沉声提醒:“来了!”
远处,一只青蛟和一只玄龙在空中缠斗,啸声震耳欲聋,他们在空中斗了一番又潜入海中,巨浪掀过来,船随着浪花高低晃动,杨瞳一个侧身,看见水面之下一只样貌怪异的大鱼游了过去,拍着严都平的肩膀:“官人你看,那只鱼好像长了一个牛头!噫,还很大!”
严都平没看着,鱼已经游远了:“应该是只鳙鳙,这种鱼脸就像牛一样的。”
杨瞳笑问:“和阿旁什么亲戚?”
严都平指了指不远处:“那儿一龙一蛟打架呢,你看什么鱼啊。”
“我没见过鳙鳙嘛。”
严都平笑笑:“降龙咒可还记得吗?”
杨瞳想了想:“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乾卦初九,坤卦上六,恶龙险蛟,永劫尘迷。对吗?”
严都平把她念的咒握在手心:“一字不差,在这儿灵力有限,希望你的咒能让他们停下来。”
“我随口一念的,能管用吗?”
严都平起身:“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踏水而出,立在浪头,将手中的降龙咒用灵力送入海水中,原本波涛翻涌的海面渐渐平静下来,不多会儿,敖释和碧沨都变成人形浮出水面,敖释还迷迷糊糊的,碧沨先清楚过来,起身见礼:“见过帝君。”
严都平问他:“那是水晶宫的世子吧,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碧沨道:“他误触我的结界,按道理应该表明身份,解释缘由,的确没有恶意我才能放他走,可这位世子,什么也不说就想逃跑,我怕他另有所图,所以要拦下一问,不知他急的什么,二话没说就和我打起来了。”
严都平又问:“你们两个打了这么久,一句话没搭上?”
“他说他是在和一只鱼比赛,我觉得荒谬,他一只龙,还是东海的贵族,为什么会和一只鱼比赛呢,定是搪塞我的借口。”
敖释甩了甩头坐起来:“去你爹的,老子说实话还不信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鳙鳙过去?”
严都平看了看:“只怕已经出了雾界。”
敖释一下清醒过来,猛地扎进水中又化龙游去,严都平回神已不见了龙首,根本来不及拦住,黑龙急不择路,擦着杨瞳她们的两只船游远,龙尾掀起的巨大波澜让海面上两只小船再难保身,巨浪中摔了个粉碎,还在船上的三个全都跌入海中,阿旁慌乱中只捞住了芸娘,根本看不清恍恍在什么地方,碧沨见敖释又逃脱,立马追了过去,阿罗朝着杨瞳游去,眼看就要抓住她,一浪又起,他竟被冲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