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除夕夜,全家围坐在正堂中吃晚膳,这是孟宁稀回府的第一次过年,她没意思极了,一直在给孟宁思传述外面的除夕夜多好玩多好玩,若是原主在此,必定不会心动,不过孟宁思不是原主,因为她真的见过。
在自己的世界时,她也爱出去玩,除夕夜真的如孟宁稀所描述的那般好玩,所以她也蠢蠢欲动,现在就连父亲说些什么她也没听了。
“咳咳……”许是她们俩的动静太大,孟安学在一旁看不过去,咳嗽了两声才止住了孟宁稀的话。
陇氏平时装的是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此时见到正房的几人,免不得有些酸,自己虽现在得宠些,但终归是没有儿子傍身。只能喝女儿相依为命。
所以孟宁思才吃了两口,就听到一声软语,“老爷,这年过了,正月便是秋儿的及笄礼了。”
孟敦忠瞧了眼孟宁秋,大女儿才回府,没有一点礼节不说,还与他不亲近,二女儿不是亲生的,眼睛瞎了,废人一个,更不能为之所用。
“嗯,过完年,秋儿的及笄礼可以张罗起来了。”
孟夫人刚想回话,那陇氏又说,“秋儿及笄后在府中的日子便不多了,妾身斗胆,想求老爷将及笄礼交给妾身办,这也算是妾身为秋儿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孟宁思听到此处,便蹙了眉头,这话说的毫无破绽,难怪能在手段强硬的孟夫人手下安稳许久。
果然,孟敦忠听到她如此说,便让孟夫人拨人和财银给她。
除夕夜散去后,孟宁思在院中逗了逗猫儿,问长玉,“刚刚你见着父亲去了谁的院子?”
长玉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一向是不管长辈之事的,但是既然小姐问到了,也按实说,“我瞧着,老爷是去了烟林院。”
烟林院,是陇氏的院子。
第二日一早,元日清晨,孟宁思裹的严严实实的,朝孟夫人的院子去,她的院子离主院有些距离,又走的慢,自然到得也迟。
孟宁秋和孟宁稀都已经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儿,孟夫人照例给了她一个装着银两的香囊,相当于红包。
“看来我还是学二姐姐去那道观中住下好了,反正都有吃有喝的,二姐姐在道观中住一段时间,精气神都好了些。”
孟宁稀见着这人在新年第一天就阴阳怪气的,免不得生气,“你……”
孟宁秋不在意哼了哼。
此时平静又悠扬的声音响起,“那是自然,若是妹妹想去,我去同父亲说,必定带上你。既然你叫我二姐姐,且族中没有将我的名字从族谱划掉,那就代表孟府中我还是二小姐,什么有吃有喝的这种话,妹妹还是不要说了,父亲最是在意府中门楣的,难不成一个小姐去观中养病,还能不给银两买五谷杂粮了?”
孟宁思笑道:“若是传出去,成笑话不说,怕是御史台的弹劾,父亲就有好些受的。父亲不好,自是孟府不好。”
孟宁秋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女孩,被这话一吓,瞬间脸色发白,背心冒冷汗。此后不再说话。
等到她一走,孟宁稀笑着过来,“妹妹,你说的真好,瞧她刚才吓的那样,好笑死了,哈哈哈哈……”
孟宁思有意吓吓她,“谁说我是吓她的,这话你也听着,出去若有不快的地方,能智取的,便不要动武,到时候伤你自己不说,还给别人留下话柄。”
孟宁稀恹恹的,“哦。”
孟夫人看着以前那个总低着头听训的丫头,此时一脸严肃说着话,觉得有些发酸。
孟宁思又想起昨晚的事,叮嘱到:“母亲,若是那陇氏要大摆宴席该如何?”
孟夫人也有些愁,“她那人,是想在这次捞点东西呢,给自己和孟宁秋多存些钱财,宁稀的及笄礼都只请了熟悉的亲朋,难道她还想越了宁稀去?”
孟宁思思索到,“除此之外,只怕她还有通过这次及笄礼将孟宁秋的名声做大,将来好嫁人的想法。另外也是想告诉别人,不管孟府几个女儿,孟宁秋永远是最好的那个。”
孟夫人叹气到:“这又能怎么办,你父亲都发话了。”
“自然,只是母亲需要担心的事便是及笄礼之后的事。”
“之后?”孟夫人有些不明白。
“她要人去,若有人投靠她,以后在府中为难你的管家之权该如何?她要东西,若是不还回来,说坏了、丢了该如何,若她取了钱财,取多了又没用完该如何?”
“这……”
早先孟夫人只觉得她要什么给她便是了,被自己的女儿这一说,她觉得这事变得复杂了起来。
孟宁稀在一旁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
孟宁思听着母亲没出声,倒是在意料之中。出嫁前是庶女,不管家,出嫁后孟府脱离伯府,人少简单,管起来不费事。而且因为孟安学,之前陇氏一直都比较安分,专心将心思放在孟敦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