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生产冰然那年,我也才几岁,如今更是记不得了,不过这世上本就有长得相似的两人,想必是县主和陈府有缘吧。”
陈月觉得有些失礼,拉着孟宁思的手,轻轻摇了摇,想说平时自己祖父并不是这般的。
孟宁思笑着摇摇头,她并不在意,陈阁老思念发妻的心情,她虽然不懂,但是想想一个男子生在男权时代还能在发妻死后独自扶养两个孩子,直到老都没有另娶,想必感情也不是寻常能比拟的。
孟宁思转头过去,就见到陈阁老脸上的激动之情愈发明晰,“不不不,她和阿闻长的一模一样。”
说罢看到在场的人都不信,连忙叫了随从把箱底珍藏的发妻画作拿出来,众人打开一看,都吸了一口气,当真是不说十分相似,九分是有的。
孟宁思凑过去一看,也是不可置信,可以说那画作上的人就是她了,只是衣衫华丽了些,脸上威严了些。
陈夫人惊讶说到:“真的是一样的。”
要说这个世上有相似的人,大家都没有疑问,但是还从来没有如此相似过。
几人正在床边看着画作,匪夷所思时,就听到屋外传来一声,“父亲!”
是陈冰然。
安将军这次回到东南边防,主要是以防万一宋国和番族联合,如若安稳,安将军也是要回京来的,所以只带了安禄去历练,安夫人并没有跟着去。
陈冰然此时有些着急,跨步进来,见到大家都围到床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是陈夫人起身安慰,“妹妹,父亲没事,你别担心,只是这……”
陈冰然上前去看,父亲脸上除了满眼含泪之外,精神确实算得上好,只是,这是怎么了?
陈夫人罗氏把画放在她眼前,陈冰然一眼就认出了孟宁思,“这……这不是孟府的姑娘?”
她抬头看过去,才看到孟宁思也过来了,站在阿月的身边,她最近常常听说阿月和孟府的二姑娘走得近,加上阿月也是和孟府定了亲的,陈夫人也乐见其成。
“这孟小姐的画像怎么在这里?”陈冰然第一时间想的便是陈府的人画的,只是这笔触不像是阿月的。
再仔细看,又觉得不像,画纸有些泛黄了,而且画像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阿闻……
据她所知,孟小姐的闺名不叫阿闻。
罗氏和她一直相处得好,此时才说,“我们正觉得奇怪呢,这是陈老夫人,这幅画妹妹也没见过?”
陈阁老半躺在床边,低声说到:“这画是我几十年前所做,时常害怕自己年老后忘了你母亲的模样,常常一个人拿出来看,但是从来不敢让你们看到,冰然没见过她,显毓如今都忘了她的样子,若是再让你们看到她的画像,岂不是又在你们的心上撒盐。”
陈冰然看着画像上的人,眼尾向下,似杨柳,风一吹就散,但是脸上又有一股威严振振的样子,让人不敢怠慢,这是世家小姐自小培养出来的风范。
要说和当下孟宁思的不同,那便是画像上的人更严肃一些,而孟宁思在柔弱的面上更清冷一些。
在几人正奇怪的时候,都没注意陈显毓和陈钦彦对视了一刻,陈显毓问到:“安府丢失的确实是个男婴?”
这话虽是问陈冰然的,但是在场的人中都是心中一震。
陈冰然看了会儿孟宁思,急忙出声解释到:“我……那罪妇认罪时,给将军说的是她将面紫的男婴换在手中,又把安府本来康健的男婴放回了洗浴的地方。我生下来后,只有她在身旁,也告诉我是个男婴。”
陈钦彦觉得奇怪,“姑母,她本就是为了报复安将军赐死她那赌博的丈夫,在你身边潜伏了一年,也许就等这个时机,说不定从你生产时就骗了你。”
孟宁思这会儿才知晓,那个调换安府婴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冰然身边的嬷嬷,当时陈府的陪嫁嬷嬷老去,身边的丫鬟又相继被陈冰然或嫁或留在京城,在生下安禄时就已随同安岳去了边关。
东南方向的边关虽然不像西北边关辛苦,但是对于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来说,是背井离乡的,她心地善良,在身边嬷嬷老去后,独自去了东南,到了那个地方,安将军为了培养一批纪律严明的军队付出许多。
东南富庶,紧挨宋国,富庶的地方,就有士兵贪赌,此犯了安岳的大忌,特别是那士兵在输钱后将军中大小事都用去卖钱,安岳当即斩杀了几个严重的。
那嬷嬷的丈夫就是其中之一,当她知晓这事后,不觉得自己丈夫有错,反而觉得安岳让她家破人亡,在听闻安夫人怀孕,府中需要人照顾时,就去报了名,略施了点苦肉计,就让陈冰然收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