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啊”,篱落莫名的瞧了瞧二人,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不太自信,再请脉后,斩钉截铁的,“挺好,没有问题。”
“又要上马车了,我人都要摇晕了。”林秋拽着路边的花草愁眉苦脸的。
“我们已经到了连关境内,再往西北处行进三天,约莫就能看到府城了。”团子一本正经道。
“三天??”显然,这声安慰叫林秋愈发崩溃,“姐,我好累啊”,林秋哭唧唧找自己姐姐要安慰去了。
三天的时间,对于林秋而言,是马车上不间断的摇晃和各色味道不错,但隐隐有些吃腻的干粮,而对于尚留在容城之人而言,是一场生与死的博弈——三月初一,敌军围城,容城迎战,因主将攻罚不力,容城兵败,紧闭城门,死守城池,等待援军。
消息传到连关时已经是五天后了,林夏一行人在连关城中客栈暂住。
“你听到了吗?南边打起来了”,林夏一进门,就听见聚在一起的旅商在桌旁议论纷纷。
“这事儿也太突然了,之前不是讲和了吗?我还有一大批货被卡在那儿动不了呢。”另一旁的商人痛心道。
“货?都这个时候了,还担心货?城里面大约接到了消息,前天晚上开始,就叫人死守边城,不叫难民涌入了,多少身着绫罗绸缎的散尽家财才偷偷摸摸进了城呢。”
跟身后的春朗使了个眼色,春朗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
楼上房间里,来到连关的一行人正聚在一起用早饭。
“来闺女,坐下吃点东西。”
林夏依言坐下,“我跟春朗在外面吃过了。”
两人这两天正忙着在城中找地方租住,从今日一大早因着南边战乱,难民北迁,城中房价直线上涨,如今的境况,城门紧闭,进出皆是困难,人心惶惶路上难免有不测,康哥儿、福哥儿临盆在即,遑论再往石铜镇赶路。
幸而林夏前日定下几个小院,直接付了一年的租金,又有李益帮着弄到了官府文书,他们的房子倒是没有涨价太多。
“吃完饭咱们先过去安顿吧,车马我都留在那儿了,留了秀玉在那儿看着,那里离客栈有些距离,并不似这边繁华,但离城中书院、衙门口都近些,环境不错也相对安全,我定的房子都在一条巷子里,喊一声就能聚一块儿,大家也不用担心没有照应。”
林氏、王氏、易氏几人的心总算按下了,他们这辈子也没出过远门,如今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心里不上不下的不踏实,如今听到有地方安顿,身边熟悉的人也都在,一群人总算安心了些。
“南边打起来了,百姓也说不清”,春朗进门来坐下,“但容城、北元,东边的以泊,乃至更南边的几座大城、小城统统打起来了,原因嘛,一说似乎是当心圣上的某位兄弟被封赏到了岭南,据说心中不满在封地反了。”
“打,打起来了?”林丰收的父亲颤着问道,一旁的于青阳脸色煞白。
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更何况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冷兵器时代,打仗并不意味着只是某个区域某段时间的动荡不安,饥荒、瘟疫不可避免。
“没事爹,咱逃出来了”,说着,林丰收感觉到了腰间被猛掐的剧痛,回头一看,福哥儿正示意她闭嘴,林丰收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这种庆幸并不合时宜,族人都还在那儿,此次一别,大家都想着几年后便能再见,谁能想到会阴阳两隔。
今日的府城并不似以往热闹,沿街叫卖的声音少了许多,大家脸上都是不约而同的茫然,毕竟连关虽如今没有被牵连。但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大军压境,忽然夫离女散。
而林夏之所以爽快的付了钱,则是她知道,连关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觑,直到战争进行三四年后,战争才会波及府城,但也就被围困不到两个月的功夫,连关城主就同男女主达成共识,连关城危解。
一路朝着石铜镇前进,林夏现在突然觉得在府城住也挺不错,连关出了名的地广人稀,府城之中都从未出现容城摩肩接踵的情况,林夏几乎可以想象那一个小镇会多么荒凉,思来想去先在府城租住一年,若是瞧着不错不如买房子常住就是。
林夏租住的房子位于一条小巷,到衙门步行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附近都是宅子瞧着略有些挤,眼下正是春天,家家户户到郊外耕种,巷子里人并不多,偶尔遇到几个坐在门口的中年男子嗑着瓜子瞧过来。
巷子很长,宅子也都不大,林夏大约算了算,一条巷子里面大约有十来个宅子。
林夏一家,春朗一家,林丰收一家,林进安一家,刘济青一家,篱落一家,还有秀玉日后的宅子,七间宅子租了一年,将近一百八十两,春朗和秀玉一家以前是林夏家的仆人,但做工两年,买人的钱早就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