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把手炉点起来或者再加床被子呗。”林丰收不知何时进来了,站在后面嘟囔着,一旁福哥儿的肚子也大了许多,他梳着夫郎发髻,没有做声。
“不成,马车里空间本来就倾向于密闭,若是再点上炉子容易中毒,至于在加被子……效果并不明显,且会严重挤压马车内部空间,到时候搞不好七、八量车子都不够用,不划算。”
林夏四下瞧了瞧,这马车已经被春朗重新改造过了,四周的木窗已经被封死,如同一个牢笼,几乎没有寒气能透进来,只在马车背风处的地方,留了一个大约十寸见宽的通气口。
从容城到石铜镇的地形,林进安已经跟林夏一同商量过,中间经过三座府城,五个村庄。
官道上有驿站可以投宿,条件虽差些倒也不影响休息,最糟糕的则是在往石铜镇的路上要跨过一座山,寒冬腊月的林夏着实怕把人折腾病。
眼下正是寒冬,越往北去气候越冷,那地方常年冰雪覆盖,人生地不熟的,抹黑赶路太容易出现问题,林夏已经直接放弃了连夜赶路,转而开始思索在山中过夜的可能性。
白天醒着赶路,马车可以提供足够的休息空间和足够的温度,若是夜间能找到山洞避寒自然也没有大碍。
现在发愁的是,若在山上找不到合适的休息空间,赶路的人们能否在马车内休息一晚?
可春朗秀玉两个常年练武的女子都难以撑过一晚,遑论队伍中的孕妇,老人,小孩儿等等,这个计划基本上夭折了。
林夏叹了口气,这若是春天,夏天,即便是秋天都好呀,直接搭个帐篷将就一晚,偏偏是个冬天。
算一算路程,即便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在山上休息起码三个晚上。
“实在没有办法,一队人探路一队人跟上,虽然慢了些,到底稳妥些。”林夏皱眉道,大不了耗他双倍的时间,他们这会儿还真不缺时间。
取暖问题解决了,吃的东西便提上了日程,考试的素食例如油茶面、方便面片,还有清明制成的各式各样的肉干、肉脯,山上的干货,干菜坚果……
马车要减重,罐头之类的东西自然不能带上车,清明晒了不少果干儿,并着晒干的薄薄的面片、细细的面条,这些东西开水煮进去,随便下些调料,不消片刻,便也煮熟了,很是适合野外吃用。
随着镇上林夏手里的糕点方子、调料方子等一点一点的被卖出去,林家的小金库再次丰厚了起来。
按着原著推算,战争在十天之后了。
今天难得是个晴天,天空澄澈干净,太阳高高的悬挂,明亮的光线透过云层照了进来,四下漫射成彩色的光点,印在干净的雪堆上格外好看。
今天是林氏一家在大河村的最后一天了。
也许更是有生之年最后见到这群父老乡亲,族长不理解他们贸然搬家的行为,但眼下林夏也已长成,各家自己的事儿,他一个当族长的可以建议却不好总是掺和。
林夏在面前族长时终究没忍住,提醒了几句,族长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林夏知道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是,兵役年年岁岁都有,如何今年便特殊了呢?林夏叹了口气,拜别了族长回家的路上,却是意外的碰到了寇元宝的夫郎段氏。
林夏有些意外的眨眨眼,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前老板了。
许是秋明总在他耳边说云安坏话的关系,曾经的恩情逐渐被烦扰所消磨。
林夏点点头,侧身而过的刹那,被段曦熙叫住了。
“跟一个那样卑贱,又恶毒阴险的人生儿育女,眼下还要因为他背井离乡,林夏你疯了不成?你要如何在一个远离族人的异乡之地活下去?没有宗族的人有多可怕你不知道吗?即便你是个秀才,没有宗族你便无依无靠,孤身一人便是死在异乡都没人在意。”
林夏叹了口气,段曦熙和秋明主仆两人似乎总想让他认识到,云安是一个多么恶毒且没有人性的人。
林夏从两年前的烦躁、厌恶,到如今的无言以对,他们似乎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你说几遍,无论你解释多少次,他们总觉得你被蒙蔽了,而一切是因为你没有看清真相,所以你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或许她就是被蒙蔽了,中了大反派的美人计,还无药可救,眼下云安已经不耐烦再去解释了。
“……我知道他是一个恶毒的人,我知道他阴险毒辣总是会骗我,所以呢?”
林夏冷着脸,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段曦熙,深觉自己像个恋爱脑,完全一副扶不起来的阿斗模样。
她继续坚定不移的火上浇油,吐出一句话,“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云安,也不对”,林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