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才”, 林氏愣在原地,喃喃着,厨房里“当啷”一声,福哥儿连忙跑过去瞧。
“好, 好呀, 老天啊, 我闺女出息了”,林氏红了眼,激动的握着林夏的手,连声道好,声音微微颤抖,“回头去上柱香,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娘。”
“你生了个好闺女,给你狠狠争了口气。”易氏笑着恭喜林夏。
林氏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他一向不是个情绪外露的,眼下自豪之余颇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聊……我去厨房瞧瞧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了林夏、贾家秀、云安三人。
“这位是姐夫吧”,贾家秀站起身搓了搓手,两眼放光,行动间颇有几分无措,“你们成亲时,我尽忙着灌酒了,不曾想姐夫生的如此……嘶!”
“不好意思,没瞧见。”林夏笑着把脚抬了起来。
贾家秀讪讪的闭了嘴,难得见到这样出色的男子,她一时有些忘形。
“我去里面,有事唤我。”云安起身往卧房去,林夏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回应。
贾家秀撇撇嘴,“青姐要是知道你这家伙一门心思放在夫郎身上,定要收回那些夸你的话,对了,青姐让我代她跟你问好,这些是她让我带过来的。”
说着,贾家秀把背上背着的包袱解了下来,“你也知道她是什么人,绝不是与你客气,只是难免不好意思,这些你要么留下要么扔了,反正她是绝不许我再带回去的。”
林夏哑然失笑。
“对了……还有那个”,贾家秀笑了笑,“青姐跟你提了吧,你们家那个哥儿。”
她眼里并没有半分羞涩和爱意,林夏看的分明,却实在纳闷,这人为何盯准了康哥儿,这事她倒也跟康哥儿提起过。
“他已经订了人家了。”林夏回道。
“哎?果然慢了一步吗?可惜啦”,贾家秀感叹着,可林夏并未从她眼中看到半分惋惜,似乎并不在乎。
奇了!林夏叹道。
大约是林夏戏谑的眼神太过明显,贾家秀终于顶不住了,“我爹嚷嚷着让我娶亲,你是知道我的,我压根就不是能安分待在家里的,而且我对那些自视甚高却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富家公子实在没什么兴趣。”
林夏恍然,“所以你就看上了我家中一看就不爱哭的康哥儿?”
“说来奇怪,我总觉得他是个温柔强大的人。”贾家秀自嘲,“罢了,终究是没这个缘分。”
敲门声响起,清明和福哥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不说这些了”,贾家秀摆摆手,“你这家伙牛啊,短短一个月又娶美夫又得功名,若不是那案子拖得青姐走不开,她定会亲自来与你道喜。”
清明摆好饭菜,又搁了两碗冰凉凉的罐头过来,便笑着出去了。
林夏微微皱眉,“案子还是没进展?”
贾家秀欲言又止,瞥了眼卧房的方向,林夏下意识转头,又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一笑,“但说无妨。”
“啧啧啧,宠的没边儿了”,贾家秀促狭道,“青姐性子太直,未免冲动行事,有些话我没法儿跟她说。”
女人叹了口气,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县城洪姓一家你可知道?”
卧房里,云安逗弄小狗的手指一顿。
“做粮食、药草生意的。”在县城里几乎一手遮天的存在,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县官要拿捏她们都得再三思量,且多半得不偿失。
林夏沉默了下,“青姐跟她们家对上了?”她没想到是这家人,毕竟她们并没有过欺女霸男的丑事。
“呵”,贾家秀双手摊开,笑的嘲讽,“人证物证俱全,偏偏有人道貌岸然,有人视而不见,最后只抓了一个小喽啰,青姐无法,只得盯着洪府动向,免得那畜生出去再祸害人。”
“可只有前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过几日县里还有一波集会,到时乱哄哄的,谁又能看的过来?又不知要有多少男子遭她毒手!”
贾家秀一拍桌子,恨得直咬牙。
林夏沉吟片刻,没有说话,不管想什么办法,只要解决不了制造问题的人,便都是治标不治本。
原本欢快的气氛沉闷下来,“我想着这几日就跟青姐一同盯着那府里下人的进出,实在不行便敲她闷棍,无论如何,先把集会安稳度过了再说。”
“……但是那样便彻底跟洪家对上了,你……”
“我无妨”,贾家秀摆摆手,“那凶手是个得宠些的私生女,我却是家中独女,除非那洪家家主脑子被驴踢了,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害我的。”
贾家秀也是县中富户的独女,因着喜欢才穿上的这身官皮。
“嗯?你家这面挺好吃啊!厨子手艺不错!”这人向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方才一本正经的义愤填膺转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