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见状上前安慰道,“半月前我便在县城见到了济青姐,当时还说我和父亲都盼着易叔过来小住几日,眼下可总算把易叔给盼来了。”
易氏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深夜上门实在于礼数不合,打搅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与济青姐情同姐妹,她的父亲自然如同我的父亲一般,而且我父亲说实话也说是想您的紧,您来了呀,正好两个人在一块儿也不闷,这青山绿水的对身体也是极有好处的,您可莫要忧心便在此处好好养好身体,日后青姐来接您的时候,我呀,也能还他一个健健康康的父亲。但是少不得,得叫他多管我几顿酒的。”
林夏几句话下来,易氏总算放松了些,端起一旁的奶饮了几口。
房门被敲响,清明走了进来,“东家,客房收拾好了,院儿里的水也烧热了,乘出来便能洗漱。”
“成”,林夏道,“你们快去睡吧,明儿早上也多睡一会儿,今天弄得实在是晚了。”
清明笑笑转身出去了。
易氏和小草吃着碗里的东西,云安时不时把一旁碟子的菜夹一些给他。“说起来前几日我父亲便安排着客房,易叔和姐夫你们先去睡一晚,若有旁的需要的尽管跟我说,若是不方便告诉我,便同云安、清明说都行,不必客气。”
二人笑着摇摇头,洗漱过后小草拿着包袱搀着易氏到客房里休息了。
今晚的星星格外闪亮,点缀在黑色天幕中,隐隐约约汇成一道璀璨的星河。微微的烛光下,刘济青坐在屋内看着手里的卷宗眉头紧锁,所谓的犯人压在牢里了,县里却又有两个男子失踪了。
言犹在耳,刘济青不自觉的去想林夏解决办法的可行性。
再璀璨的星河亦无法照亮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明明还是盛夏,清水镇中却仿佛渗着一丝冷意,在墨色中仿佛被吞没。
第二日林夏醒来时身旁照旧没有人,习以为常的坐起身,林夏打了个哈欠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案桌上的文字消失不见,林夏放下水杯的手指微顿。
院子里篱落正给易氏把脉,提笔刷刷刷,写下几行字,林夏瞧了瞧,都是些养身子的方子,便知道易氏身子已是大好了。
“可曾见到云安?”林夏问到。
“同小草去那边林子里采菌子去了。”易氏笑呵呵的。
树林间。
“段家的夫人大怒,已经对外公布了少爷段曦熙的死讯,说外面流言皆为不实,少爷段曦熙因妻主赵举人去世心灰意冷,不愿苟活于世。偏又不能辜负父母生养之恩不敢自戕,两难之下终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
两个男子并行于林间。一个清绝出尘一个秀丽婉约,二人便是云安和小草了。
“我本想着穆烟暝会有动静,不曾想那人到段府问过一通后,便被带回了城主府,在城主府中半点动静也无。””他向来是个识时务的。先前段曦熙是段家大少爷。穆家戴罪之身已然没落,虽然连家并不嫌弃,可与段曦熙交好依旧好处众多。”
想来他上次去段府也并非是为段曦熙出头,大概率是想去瞧瞧那位段老爷是否真的那般狠心?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小草问道。
重活一世,云安本不想再因为穆烟暝而心烦,不曾想到他非要再送一个段曦熙过来恶心他。有意刁难也好。无心之失也罢。段曦熙确实成功恶心到他了。
云安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出口的言语却满是恶意,“给他找点事儿做吧,不然万一何时那自以为是之人又想起了他的好竹马,怕不是又要一身英雄气,忙着出来救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有……”小草吞吞吐吐的,“他身边的来银,频繁派人出入花楼。”
云安嗤笑,“用意不过是去瞧瞧他讨厌的人死干净了没有,要是没死干净便死远点,不然脏了他的眼。”
那个来银可是个贼心眼儿又多又聪明的。上辈子一心铺在来金身上求不可得,来金一门心思跟着穆烟暝。来银倒是也忠心了一辈子。这辈子没了来金,林夏很好奇以他那自以为是的脾气,怎么拴住身旁这一头狼。
穆烟暝在意的东西……爱情、权势和少许的亲情,眼下权势由不可得,亲人不知所踪,能动手脚的一击即中的。便是他所谓的爱情了。
上辈子的云安不懂,为何伤连奕文,穆烟暝回心痛,这辈子做了人家的夫郎,云安有了软肋,也更加清楚了对方的软肋。
云安笑了笑,转头同小草道,“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总爱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恶毒计量。既然爱用药,那他便用个够,不过他既然是我的好哥哥,我也不要过分欺负了他。这药便用在他的未来妻主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