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说不下去了,此时此刻她的胸口沉闷,闷得她喘不过气,双手撑在讲桌上,她终于努力平复好心情。
“我们一起努力。”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一起熬过高考!”
“高三⑵班永远在一起!”
“……”
加油鼓励的声音此起彼伏,林夕泪眼朦胧,感觉现在也挺好。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徐向阳紧张的站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讲台上的林夕,站在那个熟悉的位置,总是有阳光撒在她身上,像温柔的柳絮。
“……”看到来人,林夕愣了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向他,可整个人刚站稳在他面前,眼前却是突然一黑,紧接着整个人感觉天悬地转,毫无知觉的倒了过去。
徐向阳紧紧的把林夕抱在怀里,望了一眼紧张的同学,胳膊一收,把林夕抱了起来。
“我送她去医务室。”
迅速把林夕送到了医务室,徐向阳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仰头抵在墙壁上,刚才抱着林夕,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个家伙瘦了一圈。
医务室的门推开,徐向阳转身就问道:“阿姨,她怎么了?”
阿姨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视线转到房内,随后回答:“小姑娘熬夜过度,你们这些学生,犯不着为了学习这么浪费身子,注意休息就行了!”
阿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宠溺和嗔怒,都是过来人,这小伙子的眼神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离开时,她还郑重的拍了拍徐向阳的肩膀。
“你在这陪她好好休息一会,马上就要高考了,可不要耽误学习。”
听得出这阿姨话中有话,徐向阳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点头应着,“唉,好,谢谢阿姨。”
迅速进入医务室关上门,林夕还的躺在床上,温柔的脸庞上还带着点憔悴,徐向阳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两眼直发愣的望着林夕,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就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她,眼神一刻也不松开。生怕下一秒她会跑了似的。
“林夕。”
空荡荡的,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徐向阳像个复读机一样,嘴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喊着林夕的名字。若是真让林夕醒过来了,他可就没有这么大胆与执着。
“林夕……”徐向阳的声音从原来的百无聊赖到慢慢的气若游丝,他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要喊一次,生怕时间停久了会忘了这个名字一样,当他喊完这一声,却突然听见轻轻的一声回应。
“嗯。”
林夕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就躺在床上微微疑惑的看着面前人。
“喊我做什么?”
“醒了?”徐向阳眼前一亮。
“你像唐僧一样念着紧箍咒,不醒也要被你烦死。”林夕笑着,起身从床上坐起。
面前人笑的干净明朗,林夕却是心揪的紧,看着徐向阳开心的样子,她害怕自己要哭出来,便急忙转移视线问:“怎么不去上课?”
“你去哪里了?”徐向阳不打算回答她的话,他更关心的是这两个多星期她到底去哪了。
“……”林夕低下头,两只手紧紧的握着腿上的被子,指骨捏的泛白,她咬唇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徐向阳,我被检查出有胃癌……”
11个字,轻飘飘的传入了徐向阳的耳里,可却像炸弹一样,在他的脑子里炸的一片昏天黑地。成功的,此时的他又是一片空白。
林夕抬头,此时的徐向阳脸色阴沉,那张干净的脸上她看不出表情。
半晌,他吐出几个字,“有救吗?”
抬头对着他那难以置信的眼神,林夕睫毛颤抖着,随后摇头。
顿时,徐向阳整个人炸了似的站起来,凳子被他“砰”的一声撞倒在地,一瞬间,他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可是到现在才发现,他完全冷静不了!
“晚期……无法治疗。”
林夕的声音很无奈,口中说出的那几个字给徐向阳当头一棒。
他迅速转过身,蹲下来,双手按着林夕的肩膀,似乎不太接受,语音有些颤抖,“林夕,你还有多少时间?”
“估计……四个月。”林夕停顿了一下才说出了时间,这是她给自己身体承受能力的最大极限。可是她害怕,自己连短短四个月都支撑不下去。
徐向阳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心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嗓子里像是卡住什么,连一声想哭的呜咽都发不出来。
林夕抬头看着他,强撑着笑着:“我没事,四个月足够了,我现在只想熬过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