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在原始的宇宙中存在不知多少岁月,然后突然迎来了它的死亡。19世纪的神秘学家埃利法斯?莱维[3]曾翻译过一份不知的名印度教经文残页,上面隐晦地描述了“深渊”内部的世界,那里也有类似于群星的存在,群星之间也孕育有“生物”,生命的光辉在不见尽头的“深渊”内部骤起骤灭,只有“深渊”本身是永恒的。这样生生不息的循环一直在“深渊”深处上演着,直到有一天,打破循环的东西在深渊尽头称之为“那落迦”的地方诞生了。
“深渊”内部几乎永恒的岁月里,孕育过无数伟大的生物或非生物,而这一个,诞生之初则平平无奇,它孤零零地竖立在深渊之底,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都有可能将它抹杀,甚至那落迦本身就会把它消化吸收掉。相信我说到这里,一部分看官已经明白了,这正是戚小姐在环球中国学生会所看到那副油画的主题。徐悲鸿对这副画的看法一点没错,画中那片阴影确实是一棵树苗,当时它还没有名字。
“深渊”创生了树,树却吞噬了“深渊”,它从不可能离开的那落迦中出来,它消灭了一个宇宙,进入另一个宇宙。这是远在我们人类诞生之前无数年发生的事,在我们看来,这或许可以看作是一个创世神杀了另一个创世神。
深渊被那棵叫“蟾廷”的树褫夺了所有生命力,它的遗骸只剩下了分解再分解的渣滓,散落在浩瀚的虚空中,直到现在,我们仍然能用肉眼看到那些微不足道的碎屑——它就是银河系。这或许有助于我们理解我们人类与蟾廷之间的关系,它嚼烂吸净的残渣,就是我们的绝大部分世界。
“深渊”的信徒,就是那些想让那只蠕虫重生的人。他们也知道,不可能与异客正面对敌,所以他们的目标至始至终都锁定在伪神身上。他们曾经搜集过伪神的残骸,也曾经猎杀过一些伪神,其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培育一个新的“深渊”出来。千百年来,“深渊”的信徒与蟾廷的仆人一直保持着一种不露声色的对峙状态,但是那个化名周云的人却用一副油画把这场漫长的僵持挑到了台面上,而从海妃娘娘赐予的铜钱来看,“深渊”的信徒很可能并不是孤军奋战。1929年年末的这一刻,我们人类或许真的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写到此地,鄙人应当搁笔了,把这一肚子不值铜钿的新谈收起,待过了今年再重新拿出来胡舞乱弄。但是此时此刻有一些话,鄙人却是不吐不快。有时鄙人揽镜自照,也觉得这么一块老料还要学时髦强做新谈实在是迂得可笑,每每展卷落笔,总觉得如履薄冰。
现在回想起来,鄙人能做成这个栏目实属侥幸,一切的起因仅仅是《文艺新报》袁泰州主编看到了拙作《白衫郎》后产生兴趣,安排了一次对鄙人的采访。其实在那次访问中,他们派出的记者刘文辉先生与鄙人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以至于那次采访是以不愉快收场的。刘文辉先生在回报馆的路上遭遇车祸,不幸当场去世。两天后,袁主编也因为中风被送往震旦附属医院[4]。虽然经过了紧急抢救,但袁主编还是回天乏术,于次日凌晨0点整撒手人寰。
所以,刘先生对鄙人的采访并没有能够登报,而鄙人的专栏《新谈录》,也从来没有机会成型。自然也就没有先生太太能够读到,广受好评云云更是无从谈起,说起此事,鄙人肚子里还颇有一份凄凉呢。
能够看到这个专栏的人,世界上只有一个。亲爱的看官,那就是你。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在读着这个并不存在的专栏,只有你一个人,探听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低语。鄙人有许多话想要跟你聊聊,当你合上报纸时,你就能看到鄙人了。
你看到了吗?
注[1]:佛罗伦萨
注[2]:圣母百花大教堂和博洛尼亚圣白托略教堂。博洛尼亚圣母堂现实世界并不存在。
注[3]:EliphasLévi(1810-1875)
注[4]:现瑞金医院
第265章 特刊:第九次座谈会
(与会者:周问鹤,唐弃(小泥),贝珠,孙百丈,小红禅师(玄先生),钱掌柜,钱安乐,苏横,张谬,天先生,地先生,苦沙大师,毕轩(封亭岳,封守翁))
周问鹤:各位——(忽然面色发白,后腿三步)。
唐弃(手持菜刀):下去,我是主角!
(周问鹤下)
唐弃:各位来宾各位领导,我们今天欢聚在惊悚悬疑小说《唐弃和他的朋友们》第一卷的座谈会现场。
孙百丈:谁是你朋友啊!
唐弃:本系列是讲述智勇双全的绝代猛男唐弃故事的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