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我怎么可能生病。
我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只是这么静静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看着他一屁股坐在那里靠着玻璃开始喃喃自语。
说什么看病很难受,为什么不能在家看病,为什么姐姐不能来看他,为什么他的病还没有好。
男孩还在自言自语,我也没有再看他,因为我的心里想的都是怎样才能逃离这个地狱。
“我叫蓝彦,你叫什么名字啊?”
“……”
这时,男孩突然扭过头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先是一愣,在男孩那张没有血色的期待的脸上我摇摇头。
真是搞笑的人类,哦不,搞笑的试验品。
男孩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失落,直到那个男人进来,他怒斥男孩的私自进入的行为,然后将男孩赶出去。
男人离开前怒瞪我,我看着大门关闭露出冷笑,反正那个孩子活不过这个月就是了。
再后来
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男孩,我想也是,毕竟都过这么久了,早就死透了吧。
日复一日,我看着自己日渐消瘦的身体心里愈发痛苦,因为父母也是这么死,而自己也即将迎来这样的结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因为这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那天
我再次看到那个男孩,他那张依旧白如面粉的脸让我震惊,而让我我震惊的不仅仅是男孩没有死,更震惊男孩那张如死人一样的脸。
男孩看到我震惊的模样嘿嘿一笑,他挠挠头表示歉意,这么久了才过来看自己。
“上次爸爸教训我,所以我现在才找到机会,你怎么越来越脱相了,是不是病很严重啊?”
“……”
男孩的问题让我抿唇不甘,我靠近玻璃示意男孩凑过来,在我看来他早就该死去才对的,不可能还活着。
当我近距离查男孩的情况时,发现他脖子上的尸斑,我恍然大悟,眼前人早就死了,如今这具身体只是行尸走肉,只要这具身体彻底受不住尸斑的发作,那男孩将眼睁睁感受自己一点点死去的事实。
我告诉男孩他会死去的事实,男孩却似有疑惑的皱眉。
他把目光看向自己那双有气无力的有试图握了握:“我有这种预感,有这种自己会死去的预感。”
男孩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让我沉默,男孩告诉我他想回家,想回去找姐姐跟文元哥,因为他真的太久没有回去了,久到他都忘了时间。
“等你的病也治好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啊?”
男孩松开握拳的手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对我笑,我不知道于他而言我算什么,但面对男孩的父亲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我很难跟共情他,共情他早就死去的事实。
我告诉他这里是研究人鱼和鲛人的基地,才不是什么治病的地方,也告诉他有关我身上的伤也是他爸爸的研究结果。
我的话让男孩脸上的笑容凝固,就连这偌大的空间都在我的那句话中,愈发阴森。
男孩摇头否认着那些事情,在他看来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是一个商人,因为他病了才不得以求助星际这边,来治他的病。
面对男孩的回答我并不想费力气去一一反驳,因为对一具行尸走肉的尸说这些事情早就没了意义。
在男孩的欲言又止中我拉开与男孩的距离,我知道男孩想要什么。
“如果你不相信,请你在今晚到实验室里看个血淋淋的答案。”
在男孩犹豫的眼神中我没再看他,因为我知道他绝对会去。
时间来到晚上,我也被抬上实验台,那几个男人围着我,拿着各种工具在我身上摆弄,我忍着身上皮开肉绽的痛楚用余光盯着柜子里的男孩。
等我再睁眼时已经被送回来这具限制我的破容器,而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没有等到男孩,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我说的话。
某天的时刻,大门被慢慢推开,听到动静的我抬眸看去,消失几天的男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我放你走,你能带我回家吗。”
“……”男孩的脱口而出在我意料之外,他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回家。
于是我让他帮我打开这具容器,就可以把他带回家。
“我…打不开…”男孩娇小的身躯趴在玻璃上,问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出来。
我倒是想出来,可我手上戴着束缚的设备锁,只要我有任何动作都会被设备锁电击。
“你不见我的这几天,是在消化信息吗。”
我睥睨男孩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有用的信息,男孩抿唇沉默,他告诉我有关那天的实验他看到了,一开始并不信,哪怕亲眼所见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