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上联系不上文元,她急匆匆赶往任祁所在的医疗院。
她记得文元一直叫任祁老师,而且看任祁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一直在那里工作的。
夜幕彻底笼罩这个地方,而她也赶上那扇即将关上的门。
任祁疑惑推着眼镜,以为自己看错了:“是你?”
蓝奎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抓着任祁的白大褂追问文元的位置。
听到蓝奎是来找文元,任祁的眉眼闪了闪,眼镜下掠过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抱歉,非组织人员没资格询问,”任祁冷下语气斜睨蓝奎,又道:“我很忙的,请松开。”
“我真的有事情找他!”蓝奎抓紧不放,任祁回头看着身后人,眼里是拒人千里的光。
任祁一直都很反感蓝奎一家,更何况文元作为他的学生,他也一直教导文元哪些事情孰轻孰重要掂量。
而且一开始觉得蓝奎不想跟文元扯上关系,他还没那么反感蓝奎,可蓝奎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文元,这让他打心底里不喜欢。
任祁甩开蓝奎的动作,居高临下俯视对方,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作为他的老师,我自认为你那些事情不足以去找他。”
“……”
蓝奎感受到任祁眼神里的恶意,避开对视表示只能跟文元谈。
“谈什么?谈你弟弟?还是谈明川?还是谈你的家族?还是谈你的处境?”任祁的一字一句都在紧逼蓝奎,直到蓝奎后退撞上墙壁,才停下来。
与此同时
文元看着站在面前的蓝彦,眸光被黑色覆盖,而蓝彦也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开口。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再降到冰点,连同曾经的温柔也被彼此此刻陌生的眼神冷却。
“你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蓝奎吗?”文元淡漠的语气完全没了当初的熟悉,他盯着眼前变回人类模样的人。
“她是我姐。”蓝彦冷淡的回复,也没了曾经与眼前人的喜悦,仿佛先前连同曾经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戏。
蓝奎继续说道:“文元哥,你打算把我交出去吗?”
“……”
“没必要。”文元回答道,眸子错开与其对视。
说实话,他想交出去,可他的脑子很乱,甚至乱得他感到不真实,就好像小时候的记忆也是不真实的一样。
文元感到头痛扶额,他追问蓝彦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当初的那俩姐弟,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蓝彦见文元这么纠结,走到窗前感受冷风拂过脸颊,而后扭头反问:“你觉得谁是真的?”
“…我不知道。”
蓝彦敛眸暗光,告诉文元,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假,你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当然,包括蓝氏家族的没落也是,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文元一怔,眼睫微微颤动,在看向蓝彦时,眼里是惊颤的光。
“难道……”
“文元哥,他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们。”蓝彦打断文元的话,开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那双显现的赤瞳泛着泪花,似乎在为当年的事情感到绝望,而那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息也瞬间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文元瞪大的眼睛看着窗边的人,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一个字节,仿佛被夺取声音的痛楚一直从心底酸涩出来,连同多年没掉过的眼泪。
等文元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地跪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并且每呼吸一口,心脏的疼痛都在增加一分。
“每天待在姐姐身边我都是你此刻的感受,可我又见不得她死,因为她是我姐。”蓝彦一字一句地说着,悲伤的情绪一再波动。
他走到文元跟前半蹲下来,在对上文元痛苦的眼神时,那双赤瞳也恢复原样,继续道:“我会努力做出成绩,做好一切。”
“……”
蓝彦说完,起身准备回组织。
“等等!”文元叫住蓝彦。
他缓着身体的不适起身,看着停下脚步的蓝彦,想向他确认一些事情。
而蓝彦也知道文元想问什么,只是他并没有回头看文元。
“文元哥,如果没有那件事情发生,我我想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在陵城下畅谈……可是,那年陵城的风太大了,我也看不清你的内心了。”
说完,蓝彦便关门离去。
留文元一人在原地。
离开那里的蓝彦,回到基地里。
他看着手腕上的琏珠出神,这串连珠是当年父母托人订制的人鱼泪,一共两串,蓝奎一条,他一条。
他的指腹在摩挲琏珠,眼神里在思考。
而先前与他一同关押的清月也回到基地,清月一副精神气爽的模样,看来刚刚是做了些让她开心的事情。
“别把血迹蹭到我的身上。”蓝彦松开摩挲琏珠的动作,冷漠着脸用余光斜睨凑过来的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