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清姿颔首后,盛辞这才嘟囔了一句:“真好,我都不想去习课,只想留在府里头,为什么宫里的皇子六岁才习课,而我才三岁就得习课,这不是欺负人吗?我都不喜欢跟她们一起玩,她们说我小,还说我矮。”
傅清姿瞧了盛辞一眼,该说不说,是挺小一个的矮萝卜。
听宋格格被送进了宫里由皇上处置时,乌拉那拉氏的手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四爷竟然这样由着傅清姿胡作非为,她还有什么不敢的?无非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下一个就轮到她了么,当真是不甘心,凭什么!
而富察府里,富察叶青趴在了琴上欲哭无泪,自从上回从宫里回来后,阿玛便坚决让她学着抚琴,她已经将整整好几日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这把破琴上。
富察叶青捏了一把拳头,都怪明仁隼。
几日后,她好像找到了那么一点感觉,顿时自信的跑到了傅清姿的酒楼造事。
管事的听说富察叶青要来抚琴,连忙迎了上去,苦口婆心道:“哎哟,格格,酒楼做生意不容易,您可别来吓坏了客人。”
富察叶青顿时将琴一放,架起气势道:“怎么,不信任我?!”
管事连忙摆了摆手,为难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
明仁隼听到了熟悉了声音,端茶的手顿时一顿,这才垂眸向下看去,随即轻轻勾了勾唇,是她啊。
他倒要听听她能弹出多么动听的琴声,竟然能让管事如此惧怕。
不听不知道,一听便紧紧咬住了牙,这就是康熙皇帝说的她最擅长抚琴么。
酒楼的客人顿时少了一大半,管事苦不堪言,偏生富察叶青还在享受当中,一个劲儿的弹着琴。
管事一点也不敢耽搁,连忙让人找来了富察格荣,别的也就罢了,影响做生意这可是大事。
富察格荣不一会儿便来了酒楼,拧着富察叶青便扔到了二楼,冷着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府里地方不宽敞不够你抚琴?跑来这种地方闹事?”
富察叶青撇了撇嘴,紧张的抠着手,虽然以前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怕富察格荣生气,现在他明显是要生气的前兆,自己还是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富察叶青说着说着变软下了语气,声如细蚊,“怎么能说是闹事?我在府里练琴这么些日子半点成果也没有的?至少我自己听的下去。”
富察格荣大掌重重落在了桌面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些日子?需要我告诉你,你从练琴到现在也没有三日?”
富察叶青也是一个受不了气的,当即便直白的反驳了回去:“你凶什么?你这么在意无非就是因为酒楼是傅清姿交给你管理的,你容不得半分差池,无非就是不想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觉得是你的失职,然后对你失望,怎么,我够了解你吧?”
富察叶青的话一下便戳进了他的心窝子,他深深的瞧了她一眼,无半句多言便离开了。
富察叶青见他离开的背影,这才意识到说话太过分了,连忙追了出去,软下了语气:“哥哥,我错了。”
富察格荣轻叹了一口气,话也不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格外沉重:“你说得对,有什么错,我这辈子也得不到她,你若是遇到自己心悦的人便牢牢抓住,不要像我这般,错过了便是一辈子。”
富察格荣拍了拍她的肩才离开了此处,只留下她一人在酒楼外。
她转身便回去了,一个人闷闷不乐不知在想些什么,拿了好一些酒,而脑中浮过的全是以前跟胤祺的点点滴滴,说现在的决定后悔么,不,一点也不后悔,无非是觉得可惜。
再加上富察格荣的话,便让她这里更加的复杂了一些。
她正拿上自己的琴胡乱弹了起来,听着杂乱的调子,心里莫名有一种快感。
这时,明仁隼正掀开帘子从外头走了进来,用指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富察叶青轻嘲了一声:“不好听?还不就是因为你,我阿玛才让我抚琴,你现在搁这儿嫌弃什么?”
明仁隼:“……”他还什么也没说。
因为是东瀛人的缘故,说话的语调也是略显不同:“不嫌弃,倒是琴,不是这样抚的,我教你。”
听着他温柔的语气,富察叶青不由安静了几分,跟着他的手指一步一步弹了起来,随即啪地一声,琴弦断了,而她的手指也被弹出了血。
她趴在琴上放声大哭,明仁隼本以为她是因为琴的缘故,却不想她慢慢的抬起手指在他的眼前,哭得更加凶狠了一些,委屈道:“好多血,流了好多血,就怪这破琴。”
明仁隼无奈扶额,小心翼翼将帕子抽出绕在了她的手指上,随即打了一个结,富察叶青这才止住了哭声,还小声嘀咕道:“这破琴不要了,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