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原身车祸而亡的那对父母。
“你!”
阮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江怀雪冲阮母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瞪着江怀雪道:“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山村里接到大城市,是谁让你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千金大小姐,是谁给了你现在的生活。”
“连你现在读书的学校,都是我给你安排的!不然你一个高中毕业就没上学的人,这辈子都没机会迈进帝京大学的门,现在只配去工厂里打工!”
江怀雪啼笑皆非:“两位稍等。”
她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收拾好,拎着行李箱回到客厅。
她把一张卡放到阮父阮母的桌前,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们这么急着要钱,幸好我早有准备。”
“放心,一开始就没打算白吃白喝,这段时间的饮食住宿,出行交通,所有费用都是按照最高级别计算的,卡里的钱只多不少。”
“至于什么千金大小姐的名号,我不喜欢,也不觉得值钱,你们随意处置,安排给谁都行。”
“哦对了。”江怀雪悠悠道,“阮先生该不会真的以为帝京大学是捐一栋楼就能进的吧?不知道是谁这么承诺你的,我之前没说,是懒得说,但你如果非要揽这个功劳,建议你给对方打个电话问问,我究竟是怎么进的学校。”
说完,她挥挥手,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既然两清,有事没事都别联系了,我嫌麻烦。”
阮父阮母被江怀雪一番话说得愣住,她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当事人不在现场,他们发脾气也没用,只能面面相觑。
阮母:“她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阮父想到江怀雪最后说的,拿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那是别人介绍给他的一个相关部门的中层领导。
在一个酒酣耳热的饭局上,对方应承他可以帮他安排,还大方地说捐一栋楼就行,他当场就把钱打了过去。
江怀雪入学顺利后,他就没有再问后续。
“原来是阮总啊!”对方客套两句,爽朗地笑,“上次酒喝得太多,这阵子又忙,我把事情都给忘了。阮总不是说要安排一个家里的孩子进职业学院吗?怎么一直没找我啊,这两天安排不?”
阮父心下发沉:“职业学院?上次我们说的是职业学院吗?”
对方声音疑惑:“不是吗?难道是我喝多了记错了?”
他歉意道:“我要是说了别的阮总可别当真,我的权限在这摆着,也只能安排一个差不多的了,总不能插手帝京大学吧哈哈哈哈哈”
他自觉开了个玩笑,但电话那头的阮总却半点没有配合他。
阮父愕然地看向阮母。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在掌控之中。
第54章 Wolves
江怀雪带着行李箱回碧涛院吃饭,因为在阮家耽误了点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
谢重延听到管家叫“江小姐”,才从沙发上抬起头,目光在她递给管家的箱子上顿了顿。
“你回阮家了?是不顺利吗?”
江怀雪耸耸肩。
她对阮家的观感总体来说很平淡,谈不上喜欢——她不可能喜欢愚蠢自私的人,但也谈不上讨厌——在江怀雪看来,愚蠢自私也是一种常见的人性。
就像她自己说过的,在她眼里,她和阮家是“短暂人生中偶然相逢”。
爱恨都是奢侈的情绪,用在路人身上未免有些奇怪。
谢重延问她,江怀雪便将阮家的事情当做笑话一样讲给他听了。
讲完以后她上楼放东西,谢重延垂着眼,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然后给人发了条消息。
[查查丰家和阮家。]
对方火速回了一句:[收到。]
吃完晚饭,江怀雪推谢重延去花园里走走,顺便从他身上吸点紫气。
谢重延问:“景家的事情解决了吗?”
“表面上算解决了。”江怀雪把前因后果给他叙述一遍,略有感慨,“你说那位刘先生,他是不是很奇怪?”
谢重延沉吟片刻:“也不算奇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跟景先生相处这么多年,感情肯定是有的,但他因为腿伤也确实一直对景先生怀恨在心。”
“听你形容,他把幼年遭遇的意外全部归罪于景先生,便知他这个人心胸狭隘。如果景家过得不好,他也许还不会这么恨,但是景家这么多年都处处压他一头,他当然就更恨了。”
江怀雪问:“那你猜他会后悔吗?”
“会的。”谢重延毫不犹豫,“但这种人,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普通恶人就是如此,他有七情六欲,也会懊恼悔恨,但不影响他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