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掩嘴偷笑,看小厮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她一把扯住人离开。
小德子不放心的守在门口,他表面上是照顾王爷的小厮,真实身份却是王府暗卫,也是王爷讨厌王妃的知情者之一。
青桃双手叉腰,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王爷和王妃的感情那般好,你杵在这听墙角?”
小德子看了她一眼,不在意的别开脸。
屋内,池浅嫌弃的扫了眼躺在内侧的醉鬼,瞥了眼冰凉凉的地面,犹豫一刻,她还是捏着鼻子躺在外侧睡过去。
她可以和任何东西过不去,除了钱,和身体。
阳光照进屋内,赵秉文睁开眼,撇头时一张安静睡颜直晃晃摆在他面前。
他愣住。
池浅眼皮刷一下睁开,记忆瞬间回笼,她翻身借此遮住眼底的平淡,张口朝门外喊道:“王爷醒了,伺候王爷更衣。”
往日,赵秉文折磨完原主就会借公务繁忙匆匆离开,从不在主院留宿。
大概是气不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和她同寝而眠,他的脸色急剧下降,顷刻,冷的像座冰山。
池浅对他的冷漠全当看不见,依旧眉眼弯弯,专心的伺候他穿衣、洗漱,事事亲力亲为。
门外的婢女见了纷纷感叹王爷王妃感情好。
收拾妥当,池浅推着他一同出门用膳,一路上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对付疑心极重的人只能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细微渗透,池浅要他慢慢习惯她。
用膳时,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男人,凡是她动过的食物,那人绝对不会再碰,不知是洁癖,还是单纯的对她嫌弃。
轻轻舀了一勺白粥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池浅转着勺子温声道:“王爷,臣妾想回一趟丞相府,看看......我娘。”
一直等到鸡汤凝了一层油脂,赵秉文才放下勺子,拧着眉头开口,“本王今日有事,你独自回丞相府。”
说完,就推着轮椅离开。
赵秉文行动不便,又时日无多,根本没什么事需要他处理,池浅扬了扬眉,坐上马车前往丞相府。
街道上,一阵风吹起车帘,蓦然之间,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闯入她的视线,男人身材修长,脸颊却过分清瘦,有种大病初愈的憔悴。
池浅微偏过脸,但已来不及,男人转过头望向她,瞧清人,目光瞬间燃气一抹喜悦,又很快黯淡下去。
男人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久久伫立在原地。
丞相尚未下朝,偌大的府邸只有当家主母在家。
隔着老远,周氏疾步跑向池浅,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哽咽道:“我儿一看就过得极好。”
一边絮叨一边拉着池浅进了后院,她扬手挥退下人。
下人很快退下,还贴心的关上院门,周氏收了笑意冷淡的坐在主位上,双目充满审视,“你不好好呆在寿王府伺候王爷,回丞相府有何事?”
“母亲,女儿想看看陈姨娘”,池浅低垂着眉眼,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放肆!”周氏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冷冷道:“池家哪来的陈姨娘,你是当了王妃,忘了谁才是你娘?”
“四下无人,母亲何必明白装糊涂”,池浅抬起头,淡问道。
周氏这才注意到庶女的异样,往日庶女的背总是弯弯弓着,浑身写满卑微,而现在,却挺得笔直。
她只当是穷人炸富,小人得势,笑死,小小蝼蚁竟妄图翻出她的手掌心。
她眼神冰冷的盯着池浅,扯起一抹冷酷又嘲讽的笑,“那又如何,安分呆在寿王府,等事情结束,我自然会放她与你见面。”
无权无势,便只能沦为刀板上猪肉,这个道理池浅早懂,对周氏的态度也早已预料,她柔声道:“皇上最疼王爷,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最疼的儿子竟然娶了一个庶女做正妃......”
她似笑非笑道:“丞相府上上下下百口人,为我和姨娘陪葬,不亏。”
原主亏就亏在年纪太小,她一味被池家威胁,被赵秉文威胁,却不懂反过来利用这些威胁他们。
周氏气的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池浅不为所动,再次问道:“陈姨娘在哪。”
最终,还是周氏的顾忌更多,她理了理袖口,缓下态度温和道:“你现在是我的女儿,丞相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白天人多口杂,万一漏出点风声......”
她亲热的拉着池浅坐下,“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实在不值当!”
可惜,对方打一巴掌,在赏一颗甜枣的行为,池浅早看腻了,她掀了掀眼皮子,“我姨娘出事了?”
进了丞相府,她就发现府里的下人全是陌生面孔,偌大的丞相府,婢女小厮按照规格最少有百人,要想这么多人全部快速消失,又能保证秘密不透露消息出去,池浅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全部成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