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和脸色大变。
而魏琢只是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饶是如此,几天后董贵妃的忌日,魏琢还是邀请了牧和一道去祭拜。
许是魏琢那日的话,让牧和心生愧疚,他祭拜之时,在董贵妃的墓前说了许多话。
“董娘,朕来看你了。咱们的女儿歌儿如今出嫁了,魏王是个极好的夫婿,能保护好她,你可以宽心了。”
牧和说着,便以酒浇地。
当醇香的酒缓缓渗入地底,牧和到底是红了眼道:“朕这个做夫婿的,没有保护好你,是朕的错,你在九泉之下,怪朕也好,不怪朕也罢。诸多恩怨,待朕百年之后,会下去同你请罪的。”
牧和之后,魏琢也和牧歌一道,给董贵妃磕了头。
牧歌跪在墓前,转而对着魏琢道:“夫君,我想同娘,单独说会儿话,可以吗?”
魏琢点了点头,他拉着牧和一道,退到了行道上。
牧歌跪在那,声音极细极小道:“娘,父皇来看你了。”
“这还是父皇第一次来看你呢,他给你带了白米饭还有桂花糕。其实女儿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桂花糕,女儿问了父皇,他大概也是不知道的。父皇只说,从前日子苦,连口粥都喝不到,哪能挑挑拣拣?”
牧歌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她强忍着眼泪,接着道:“其实,这也是女儿第一次来看您,您怪不怪女儿?”
“临行前,花婆同女儿说,当娘的,没有怪罪自己孩儿的道理。只要女儿在这里,同您说一声女儿过得很好,您便能安心。”
“今日,歌儿在这里,想同您说,女儿如今嫁人了,吃得饱穿得暖,日子过得和乐,也过得…过得…很好……”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牧歌终是忍不住,捂住脸哭出了声。
她多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回,可她不敢,不敢让其他人听到。
可悲拗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牧歌跪伏在地,终是没绷住。
她想告诉母亲,她活得好辛苦啊。每一天,都仿佛踩在刀刃之上,胆战心惊。
她就像是被架在钢丝上,连退路都没处寻。
牧和听到哭声的时候,惊诧回头。他似乎是下意识就想走过去,安慰一下女儿。
奈何魏琢攥住了牧和的手臂,道:“让她哭一会儿吧,她总是绷着,也不太好。神医同孤王说,她总要释放出来,病情才会好一些。”
牧和生生止住,红着眼未吭声。
魏琢站在那,望着远处的牧歌,又道:“公主殿下的郁症很严重,有时候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孤王不管陛下皇后还有孔家人打算谋算什么,孤王都劝陛下,念在父女情分上,莫要逼公主太甚。你们不知道心疼公主,孤王还要心疼自己的夫人。”
牧和侧首,狠狠瞪了魏琢一眼。那原本到嘴边的要同魏琢争辩的话,到底是咽了下去。
牧和转身上了马车,气愤道:“回宫。”
牧歌整理好情绪,回到马车上的时候,一双眼都哭肿了。
魏琢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回府之后,让花婆给你弄些冰块敷敷眼睛。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可就不好看了。”
牧歌依偎在魏琢怀中,半响后才道:“魏琢,谢谢你陪我过来。”
魏琢笑了:“又说傻话,你我夫妻一体,我来拜见岳母,这不是应该的嘛。以后每年,孤王都陪你过来,绝不会叫你孤零零的。”
在魏琢的口中,仿佛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年。
可是牧歌却没有这般乐观,她想,魏琢能陪她来这一次,已是很不容易了,她不敢奢望以后,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来日。
她和魏琢,站在对立面。待日后东窗事发,必是你死我活的场面。
与其奢望来日,不如珍惜当下。
故而,才刚一回到魏王府,牧歌便拉着魏琢回了院子。
魏琢正纳闷牧歌要做什么之时,牧歌便伸出手,去解他的玉带。
魏琢连忙按住她的手,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天可还没黑呢。”
牧歌仰起头,一双眼如秋水般摄人心魄:“夫君可是嫌弃我哭花了脸,不好看了?”
“怎么会?”魏琢连忙笑着解释:“夫人怎么样都好看。”
“那就快一些,莫要磨蹭。”牧歌说着,便将魏琢的里衣都扯了出来。
牧歌还从未有过如此急切的时候,魏琢无奈,只好自己动手脱衣。
当他在榻上拥着小公主,轻抚过她的脸时,还是忍不住道:“今日怎么这般急切?”
牧歌用手在魏琢背上轻轻画着圈,一下又一下,勾得魏琢不能自已。
魏琢听到她说:“大约是祭拜过母亲之后,想着人生无常,该及时行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