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吉时越来越近,楚琰竟然生出几分紧张之感。
二十六岁的男人,竟如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般紧张又期待。
“是。”
楚长丰刚要走,突然又被楚琰叫住了。
随即就听他面色不自然地问一句:“长丰啊!其实二十六也不算年纪大对吧?”
楚长丰: ……
他可以不回答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吗?这样的问题也不应该从英明神武的定北王嘴里问出啊!
“王爷正值青壮年,怎就扯上年纪大了?民间百姓们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您才二十六,得五六枝花了。”
“去去去。”楚琰没忍住一脚踹向楚长丰,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本王这身形样貌,跟花有什么关系?行了,就不该问你,赶紧去办事。”
楚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边高兴,一边嫌弃楚长丰将话说得太直白,将人赶走后,他又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等待,时不时去铜镜前看看,就怕有什么疏忽之处。
吉时根据夫妻俩生辰八字推算,定在酉时。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红日西沉,天边余下漫天红霞,为他们增添更多喜庆色彩。
赵锦芊由彩珍彩珠扶上花轿,一路抬到喜堂门口,贺喜声此起彼伏萦绕在耳边,随后弓箭射轿,她被人扶下轿子。
当自己的手被放入楚琰粗粝掌心的那一刻,赵锦芊的心中突然感觉圆满了。
她再一次嫁给了楚琰,夫妻俩正儿八经拜堂,不管从哪种角度考虑问题,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往后她再也不能在吵架时抱怨没拜堂了。
原来,她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生气时的随口埋怨楚琰都会认真记在心里,然后尽自己所能去满足她,去弥补她所有的遗憾,一心成为她的依靠。
这一刻,赵锦芊突然好想哭,想倚在楚琰怀中哭,然后夸他能干,告诉他自己很高兴。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司仪话音一落,堂内立刻爆发一阵起哄声,比去年还要热闹。
而楚琰也在这阵起哄声中两三步走到赵锦芊身边,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笑三声,吆喝道:“娶媳妇咯!回家了。”
随后,在众人炯炯目光之下快步将赵锦芊抱离喜堂,远离了阵阵喧闹声。
明远院正屋。
楚琰缓缓挑开红盖头,露出赵锦芊明媚娇美的面庞,不由眼前一亮。
“芊芊,可还满意?”
他径直坐到床沿上,轻轻将身边人拥入怀里。
而赵锦芊侧眸望着不知何时已经挂满红绸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如今的心情已经不是“满足”二字所能概括了。
“我那回是在气头上才随口说一句,你怎还当真了?外人该笑话了。”
“笑话就笑话,本王乐意。”楚琰不以为意继续道:“本王自己娶媳妇难不成还要他们同意?”
“芊芊不必多虑,别的姑娘有的东西,你也得有,别的姑娘得不到的,本王也有能力满足你。”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在一片喜庆红色中享受彼此给予的甜蜜。
转而夜幕降临,两根粗壮的大红烛正在静静燃烧,照亮整个屋子,让人有种熟悉有陌生的感觉。
正在这时,屋门被人轻轻叩响。
“王爷,王妃,可要摆晚膳了?”彩珍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楚琰垂首看看赵锦芊发顶,又透过创看看外面的天色,沉声让她们进来,随即缓缓松开怀中人。
“先让婢女帮你卸妆,喜服厚重,行动不便,也先换下来吧!”
“嗯。”赵锦芊点点头,正有此意。
拜堂仪式补办,让她了结了遗憾,但说到底成亲已大半年,他们之间也找不回初见的拘谨与羞涩,二人间的相处很自然,一句话一个眼神,生活上之事大多能想到一处去。
晚膳很丰盛,鸡鸭鱼样样具备,两个人足足上了八个菜,比昨夜中秋团圆饭都丰盛。
夫妻俩吃不完便赏赐下去,让下人们都沾沾喜。
深夜红烛跳动,喜帐摇曳,楚琰为赵锦芊补办仪式了却遗憾的同时,也补偿了自己洞房花烛夜的遗憾。
满室春色,热情似火,一度让赵锦芊忘记今夕是何夕,入目的红色也要晃动中失去原本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她脑子发晕,沉沉睡去,楚琰何时消停,她不得而知了。
屋外秋风徐徐拂过,红绸红灯笼也随之舞动。
明远院屋角,碧玉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注意她,便悄悄摸出院子,朝花园跑去。
她前脚刚走,岑嬷嬷后脚就从大柱子后面走出,望着碧玉兴奋小跑的娇俏背影,无奈摇摇头,嘀咕一句:“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