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382)

她这一出显然是打算独自脱逃了。岫昭抄过阗悯的长枪,一掷之下平平飞出,便要将傅筝打下马来。傅筝听着身后有声,手腕将钢索抖开,堪堪将长枪卷住,掷于地上。她做这番动作之后似是也没了力气,长索挂着那杆弯了枪头的枪一路拖行,渐渐地隐没在了黑夜里。

阗悯没个着力处,忽然往岫昭身上倒了去。岫昭抱住阗悯,急道:“你到底怎样了?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穷寇莫追,她身上恐怕还有。”阗悯喘了口气,安心靠着他:“曦琰先帮我处理一下。”

岫昭扔下红郢,将阗悯扶到地上坐着。钟乔见状找了车上酒袋和白纱跑了过来:“少将军腿上恐怕沾了毒。”

阗悯咬牙道:“不知是何物,腿上麻得很。”他纵是再重的伤也受过,这时受这点轻伤却立不住,只同意了钟乔的说法。再者他怕岫昭追出再一受伤,没个人主持大局,有再多兵也功亏一篑。

岫昭取过钟乔手中的匕首,手法利落地割开阗悯大腿上的长裤,将那颗嵌入阗悯腿肉的骨头取了出来。阗悯咬着牙一声闷哼,直疼到了岫昭心里。

钟乔见他创口血色浓黑,失声道:“这……这如何是好?”

岫昭道:“钟侯爷不如去看看马车还能不能行,能行的话驾车过来,如今赶去军营是最重要的。”

钟乔经他提醒,忙起身去检查车了。

岫昭支走钟乔,弯腰就往阗悯腿上去,阗悯一惊推开他道:“你别碰我。”

岫昭让他推出两尺,皱眉道:“不碰你,不碰你你死了怎么办?本王伤心之余,还得给你陪葬。”

阗悯咬牙看着他。

“乖,我又没受伤,这点毒奈何不了。”岫昭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抱起他的腿将嘴唇贴了上去。阗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望着他一口一口地吐着污血,把白衣都染成了紫红。

岫昭动作极快,下口并不顾念阗悯,等到阗悯喊出痛来,才稍作休息,笑他道:“知道疼就好。腿好了换肩,钟乔都快过来了。”

阗悯这次没拒绝,一言不发地望着岫昭处理肩上的毒伤。岫昭忙完已是双颊通红,额上细汗绵绵。阗悯伸手握了他手:“与我陪葬不乐意?”

岫昭没料他还记着了,“呸”了一声道:“谁想和你死,我想和你活。躺着不会动有什么好的,你就不想与本王多亲热两次?”

阗悯转过头,被他这秽言秽语破开心房,不再去想不好的事。

岫昭见他总算镇定下来,咬开酒袋往他身上洒酒。阗悯似是不想忍,拉着岫昭的手呜咽出声。

岫昭手一软道:“疼了?”

阗悯垂着眼,身上已经全恢复了知觉,低声道:“曦琰扶我上车。”

岫昭起身把脏污的白衣扔了,架起阗悯往马车行去:“什么时候好了也不说一声,这样怕疼的大将军,我就见过你这一个。”

钟乔早把车上早布置妥当,因少了匹马拉车,又重新栓过了缰绳。车还能用,三人也担心露宿荒野再有变故,只能找准了方向连夜赶路。

阗悯一路都靠在岫昭臂弯里,摆明了不想从他身上下来。钟乔先前打斗没有出力,这会儿反成了体力最好的,担当起了车夫的工作。

深夜露重,车中悄然无声,车外马蹄疾驰。阗悯黑夜里看不清岫昭,只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岫昭下巴碰着一物,知是阗悯的额头,又闭上了眼休憩。

“曦琰,这辈子咱就这么绑着吧。”

岫昭没应声,又听着阗悯道:“当年遇上我,是不是觉得麻烦的很?”

岫昭道:“有一点儿。你是被我那几百封信打动了?”

此时换做阗悯不再说话,手却贴到了岫昭内衣里。“…………真暖和。”

岫昭让他摸着取暖,在他额头轻道:“还不好意思?”

阗悯弯起嘴唇,岫昭可能一辈子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三人赶在日出之时顺利抵达了镇北军营,舒桐龚昶见着二人惨样差些没跪下谢罪。幸而钟乔在一旁打了圆场,才让岫昭阗悯二人不至于拿部下的失职说事。叶凌听得阗悯说岳冰可能未死,也稍稍安了神,剩下的只是替阗悯整军不提。

岫昭在军营里养了三日,第四日才觉着精神恢复了,拉了阗悯商议南下的事。如今大军辎重粮草都已备好,长留北地始终不是长远之策。岫昭与正泫迟早要一战,只这一战近在眼前了。第五日的时候,镇北军大军南移,临行之前龚昶接着了林宣的信:林宣已到了源城。

第258章

源城近日安宁得有些奇怪。除了五日前奉天钱庄的一场大火,并没有发生什么引人注目的事。因为扑救及时,周边的商铺并未受到太大牵连。人们在茶余饭后议论了两日,也就把这事淡忘了。可林宣不能也同他人一般健忘,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清算源城奉天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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