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心道岫昭这病难道是阗悯弄的,也没见阗悯有个什么病………那也只能是阗悯胡来把岫昭弄伤了,这人好看了,身子骨也太金贵了点儿。
他独自想些不正经的,龚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急什么,既然只是个误会,回去一说便清楚,你让我休息休息。”舒桐心中没了事儿,只想来一趟不容易,也与龚昶多说些话。
龚昶点点头道:“那我去替你端些水果来,想吃什么?”
舒桐见她忽又对他好了起来,笑道:“不劳你跑,我与你一起去。”
龚昶斜着瞄他一眼,不发一言与他一并去了厨房。
两人夜里也不犯困,聊到后半夜舒桐才走,回了将军府便困。他只想着阗悯已经睡下,等自己也睡醒了再与他说这“真相”也不迟。这一耽搁,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阗悯没在府里,听门子说又进了宫。
宫中消息传得快,岫昭生病的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正泫那儿。皇帝自打听说亲弟弟病得下不得床,就有些坐不住,跟阗悯的一局棋下得心不在焉。阗悯听闻近侍太监说起,虽有些走神,还勉强能对付。正泫抹了棋盘道:“不下了不下了,阗卿陪朕去趟琰王府,看看朕那弟弟怎样。”
阗悯心中的疙瘩仍在,可正泫要去,他又不得不去,只得随着圣驾一同去了。
王府上下因正泫的到来紧张无比,下人们又赶着各忙各的,饮宴用度一样不落。岫昭得知消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躺在床上装死。林宣赶在人来之前到了他床前报信:“来的不止有皇上,还有小王爷。”
岫昭听着皱眉:“他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的?”
林宣道:“想来是陪皇上来的。”
岫昭冷笑一声:“本王用不着别人可怜,他早不来晚不来,陪着皇上来,是圣意难违了。”
林宣心道他这是生的什么闲气,阗悯来了总比不来强不是?心道自家王爷要点刺激才得消停,又道:“听说小王爷前日接了名珞苑的女子回府,此事是王爷教的?”
岫昭忽从床上坐起,一言不发地开始穿衣。林宣被他这举动一吓,扶着他手腕道:“王爷这是做什么,要往哪里去?”
“本王不见他,谁也不见。
这事是本王错了,本王不该带他去那些地方,也不该听你的让了他。现在想必是猫偷过腥,得了好放不下了,他爱谁本王管不着。”
岫昭越说越是绝情,脸上又哪里是个绝情的模样。林宣只道他委屈了,又听他接了一句:“本王这就去砍了那小妖精,让他痛哭三日去。”
“…………”
林宣觉着这是刺激过了头,不能把他放出去。岫昭身子本没恢复,脸上阵红阵白,像是醉了酒。这会儿要是发疯也没个人敢拦,说不定出去了真会找着人砍。
岫昭哪会理他想什么,一掌推开林宣,忍着不适取了床头的佩剑。林宣背靠上门堵在门口:“王爷不能出去,好歹等皇上来了………”
岫昭抽剑出鞘指着林宣,狠道:“等他做什么?让开。”
林宣坚持道:“王爷砍了我吧。”
岫昭怒道:“你站哪边的?他招妓就算了,带人回去本王还不能砍了?”
“皇上快到了,王爷见过再出去不迟。”
岫昭还留着半分清醒,扔了剑道:“不见,不见!告诉他本王睡了!”他一边说一边宽衣解带,当真是要睡觉的架势。
“王爷再脱,等会儿就不好见人了。”
“见什么人,不见。”
“连小王爷也不见?”
听到阗悯的名字岫昭又迟疑半刻。阗悯见着他会怎样想,会不会怜惜他半分?他转念又愤道,自己这狗屁想法哪里来的,阗悯要是想着他哪会接个青楼女回去,这是喝断片儿了,把他忘了。忘了正好,他也不用觉得尴尬,就当这事没发生,可以跟阗悯重新来过。
岫昭思前想后,又觉着不对劲:阗悯明明跟他好着,怎会突然不明不白地看上别人?莫不是想气他?
那头林宣看他脱了一半衣裳发呆,心中拨凉拨凉的,上手就替岫昭穿衣,把人裹得好好的。岫昭这一身的青紫要被正泫见了,可不是会刨根问底,王府后院无人,还能拖谁出来当替死鬼?
………说不定能推去珞苑的哪个女子身上。林宣心中不无想法,总是不能让人知道阗悯和岫昭的这层关系。
岫昭被重新塞回被子,又感觉屁股火烧样的疼了,翻身趴在软枕上。口里兀自强硬得很:“他就那点眼力,一个青楼女也看得上?谁想见他。”
“想来他也不想见王爷,是陪皇上来。”林宣的嘴像是长了刺,激将法用在岫昭身上,反而让他越发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