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面如刀削,鼻梁挺拔,一双眼细长而凌厉,笑起来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他一拱手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推辞了。三位将军稍待,我去去就来。”
待王宇随许达去了后边儿,许妄才道:“王将军这脾气,少将军可还受得了?”
阗悯一笑道:“有什么受不了,当初我在军营,可比他野得多。”
舒桐许妄听过似是勾起回忆,一同笑了起来。
“我爹怎么管我的,我就怎么管他。”阗悯道:“他是皇上的人,难道我不是?此次出去,都是一个目的,难不成还能打起来。”
“少将军果真是大了。”
阗悯伸手搭上许妄肩头:“许叔叔难道还以为我是军营里那个胡闹的小混球?还是叫我将军吧,我怕人听了生出多余的心思来。以后当着面,我也不叫许叔叔了,称呼您许将军。”
许妄对两人这混乱的叫法倒不以为意,觉着怎样都是亲的。不过阗悯的心思既细,也没有不遵的道理,点点头道:“遵命,阗将军。”
阗悯略略欠身道:“许将军。”
舒桐在一旁笑道:“我有些不习惯怎么办,还想叫你阗悯呢。”
阗悯白了他一眼:“随便你,那你也这么叫王宇。”
“哎哟,那我可不敢,他多想了怎么办?觉着我对他不敬。”舒桐眨眨眼:“哪儿像阗将军你呢,从小一起混大,身上有几只虱子都一清二楚。”
“小舒没礼貌。”许妄没管住嘴,护起阗悯来:“老将军收养你,长大了就这么对小悯。”
“哈哈哈。”舒桐大笑几声:“我不过说着玩,许将军都答应办到的事,我怎么能例外。我去瞅瞅厨房,叫人多弄几个好菜来。”
一个时辰后,几人酒足饭饱,都有些午后的困乏。许妄告辞小憩,舒桐也准备去见见龚昶。 他刚出了房间,又想着要与阗悯说一声,半只脚踏了回去。
那头阗悯还没下酒桌,王宇坐在对面,两人又王八对绿豆地看上了眼。舒桐尴尬得不想进去,心道阗悯这是发了什么疯,怎么跟皇帝的人较起劲了。
阗悯朝舒桐站的门口看了一眼,目无表情地又转回到王宇脸上。王宇盯着他看,他总不能不看回去。那头舒桐表情夸张得让他不得不信,他又想歪了。
许达在旁边等着收碗,又不知他二人几时下桌,同样的尴尬。不过阗悯和王宇跟他都是同龄人,自带了几分亲近,他也就变得特别的能等。
王宇看了许久总算开了金口:“可以跟我单独说会儿话么?”
阗悯道:“当然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离了席,舒桐想跟,又觉着有点不方便,只是目送着二人去了。
阗悯把人带到后院一处空地,却是府中的演武场。刀枪等一众兵器搁在一旁的武器架上,明晃晃的十分肃穆。王宇左右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来这儿干嘛?”
阗悯自然是以为他看他那么久是想打架的。不来这儿又去哪里?
“王将军不是这意思?”
“不是。”
王宇倒是真的惜字,阗悯与他说话觉着跟打哑谜一样。
“那王将军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王宇说着脚下一晃,险些栽倒。阗悯手快扶住他胳膊,心道他怎么就这点酒量,这是酒疯犯了?
“王将军不说什么事,我怎么明白?”
王宇打了个酒嗝,打开阗悯的手,指着人道:“我未婚妻…………”
阗悯半眯着眼看他发疯:“谁是你未婚妻?”
“她说她喜欢上了别人,要与我取消婚约,那个人是不是你?”
阗悯心道他未婚妻是谁自己都不知道,这帽子实在扣得莫名其妙。
“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在朝将军里头你既未成婚刚好又年龄合适,还能有谁?”王宇根本不想听阗悯解释,对方虽没有明着说是谁,不过他却从下人那打听过,说是一位将军。
“我说不是就不是。”阗悯不乐意了,把手一松,王宇没能站住,栽到了地上。
王宇这一摔酒醒了些,红着眼道:“我道你是个什么人物,能让她喜欢?没想你也不差……怎么就干出这等夺人妻的混账事来?”
阗悯本想着让他摔了有些过意不去,听到后头也不觉得他可怜了,只觉着活该。“王将军积点口德,本将不爱听这话。”
王宇从地上起来,狠道:“不要你爱听,你跟我去和她当面对质。”
“莫名其妙。”阗悯抬脚想走,王宇张臂一横挡着了他去路。阗悯心中窝火,转身抽了兵器架上的长枪。枪尖刮在地上,留了深深一道白痕:“让开!”
王宇嘲讽道:“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