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水土不服吧。”从前岫昭跟他同处一室,也未觉得有什么,这会儿除了紧张又有些熟悉感觉。他忽想起那年秋猎,正泫守着装病的他一月有余。那时候,他曾相信正泫是真的待他好。
两人心里各自计较,如今身份变了,自然不同以往。
正泫过了一阵子道:“朕没意思毁你的婚约,你要喜欢,回去与人完婚就是。”
“谁说我回去就要娶她……不过先接回去让母后看看,大婚一事稍后再议。”岫昭只道拖着等阗悯,才不想与这什么公主结亲。
正泫忽笑了起来:“她的模样,着实委屈了你。”
两兄弟难得达成共识,岫昭听了道:“皇兄觉着哪样的我不委屈?”
“必得人中龙凤,才配得上。”
岫昭微笑着想阗悯,面上春风化雨,雪落初霁。正泫见他发痴,心道亲弟弟难不成真有了喜欢的?
“想到谁了?”
“他……”岫昭回过神来,转道:“文绚那样的行不行?”
正泫听他提起兰璟亭,半晌才答:“他自是才貌双绝。”
岫昭只想着套他的话,便道:“那皇兄怎么不喜欢了?”
正泫道:“朕没有……”他说道一半皱起眉头:“这些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岫昭道:“记得我十八的时候,皇兄和他相交莫逆,坐卧都在一起。我还记得,那时候皇兄忙得没空,好长一段时间没同我说话。”
正泫脸上一阵不自在:“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问皇兄与他之间是怎么回事,皇兄怎么会舍得让他来王府。”岫昭想着弄清楚缘由让正泫把人接走,兰璟亭在王府的时间也不算短,等阗悯日后再回去,少不了又要吃醋。
正泫道:“怎么,他伺候得你不满意?我既把他送你了,岂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正泫并没接回兰璟亭的意思,依他看来,岫昭习惯了兰璟亭,兰璟亭也喜欢上了岫昭。
“…………”
岫昭只道他还要用兰璟亭来监视自己,心里老不乐意,又道:“皇兄何苦这般折辱他,以他之才……”
“不用说了。”正泫不想与他纠结下去,起身准备出去:“你既没事了,叫人收拾准备,随朕一起回去。”
岫昭这头再是不愿也没办法,正泫并不是什么都会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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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岫昭寻到龚昶林宣,才发现在二人的逼迫下,安心宜哭得梨花带雨,差一些背过气去。想着这一路回去,这公主讨不了什么好,柔声宽慰了一阵。
安心宜有他陪着,委屈消了大半,见着岫昭人没事,又哭又笑地扑到了他怀里。林宣只道岫昭这撩人本事与日俱增,不知日后王府里怎的安生。
龚昶在一旁看着不爽,阗悯还罢了,这公主不能文不能武的,一个绣花枕头,也配挂在岫昭脖子上?林宣在一旁见她神色不对,猜着几分,便道:“别去管这闲事,迟早得送回去的。”
“要是送不回去呢?”少女的细腻心思没几个人能懂,要是安心宜真成了王妃,她岂不是还得伺候她?
“送不走这事你也管不了,别忘了王爷出来怎么与太后说的。现在不是刚好回去交差?”
龚昶闷闷看他一眼:“林叔心倒是宽。”
“你这模样,改明儿让王爷也抱抱你?”林宣瞧得十分有趣,龚昶时常有些小孩举动,与身份大不相符。龚昶跟了岫昭十一年,倒也没跟岫昭这般拥抱过,或许心里曾想过在哥哥面前撒一撒娇?
龚昶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半晌才吐出一句:“谁要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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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泫并未将二十万大军带回,只是命人后撤百里,离云滇边陲远了。他只身与岫昭几人一道回京,路上竟连一个随从也未带。龚昶意识到这机会千载难逢,不下一次想要动手。林宣觉得事情蹊跷,且岫昭还身中剧毒,让她压下行动从长计议。几人走走歇歇,半月一晃就过。
这日路过开封,正泫见着街边的小吃摊,问了龚昶要银子,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面对皇帝这一时的兴趣,岫昭只得陪着他,一路上都拎着这么个甜腻腻的东西,也不敢丢。安心宜初次来祁,一路上对吃的玩的颇为上心,见着岫昭手里拿的,数次想要吃了。她不知正泫身份,只道是个将军或者侯爷,路上相安无事了许久。
岫昭并未注意到身边这个觊觎糖葫芦的馋货,等到发现时,糖葫芦已经缺了一颗。龚昶心道痛快,林宣视而不见。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正泫发现,语气不善:“谁吃了?!”
岫昭心底叹气:“买来不就是要吃的?”
“我是要你带回客栈的!”
岫昭会意,把两串糖葫芦都给了安心宜,让她去跟着龚昶,自己又掏银子去街边买了两串。正泫见着不屑着冷哼一声,拉了岫昭走去前边,转瞬就吧后边三人甩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