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有些重，额头上冒着细汗，看着周围又急又气，脸上冰凉凉的，她却无暇想太多。
只想离开这里，不想在这个时候撞见傅则谌。
步伐匆忙，下一秒，手腕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整个人往后倒去。
棠梨身子直直被拽进一个房间。
门嘭的一声关上，一片漆黑。
棠梨吓了一跳，手臂一弯就往身后打去。
手腕被扣住，佛珠硌着软肉。
“是我。”
傅则谌声音从耳畔响起，周围萦绕着冷檀香。
棠梨愣住，灯啪的一下打开。
房间不大，两个站在门口，傅则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棠梨下意识低头，乌黑长发拢着脸，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房间里很安静，棠梨抿唇，刚才一着急没有察觉，现在被傅则谌这么看着，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哭了。
就为了一个画面，她竟然哭了。
太丢人了。
棠梨头埋的更狠，克制着呼吸平稳，尽量不说话。
傅则谌皱眉，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棠梨的头顶，他捏捏鼻梁冷淡的说，“抬头。”
棠梨手腕被他扣着，但僵着脖子不动。
傅则谌皱眉，心底一股燥意升起，刚要说什么，目光就看到了棠梨身侧攥紧的手。
他察觉到不对劲，直接伸手扣着棠梨的下巴，强制让她抬起头。
清艳的脸庞上挂着亮晶晶的水渍。
他眸色微深，盯着她的脸，指腹擦过脸颊的泪水，唇角绷紧几分，“哭了。”
他声音不大，却透着几分冷意。
棠梨抿紧唇角不说话，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
傅则谌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她，继续开口，“哭什么？”
棠梨没吱声，别开头，想从傅则谌手里挣脱出来。
“别动。”傅则谌手指扣紧几分，语气冷了冷。
棠梨攥着掌心，依旧不开口，咬着唇目光别向一边。
傅则谌视线落在棠梨脸上，贝齿咬着粉润的唇，倔强又清丽。
还是头一会儿看见棠梨这副小女生的样子。
他难得有些想笑，但视线落在咬着的唇瓣上时又深了几分。
手指动了动，他大拇指往下压，盯着她的唇瓣开口，“不准咬。”
棠梨蹙眉，雾蒙蒙的眸子抬起，看向傅则谌，眼底水汽又重了几分。
连自己咬唇都要管了？
莫名的，棠梨心里突然有些委屈，情绪上涌，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哭腔，然后就开始流眼泪。
傅则谌：“……”
傅则谌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下一秒直接气笑了，“我欺负你了？”
棠梨眼睛红红的，泪水不可抑制的往下落，只看着傅则谌，声音带着软糯的哭腔，“凭什么不让我咬？”
带着点哭腔的声音有些温软，她眉头紧锁。
温热的泪水一点一点落到傅则谌指尖。
指腹被泪水浸透，之前还未痊愈的虎口位置的牙印，被生理盐水浸透，泛出点点刺痛。
傅则谌手指动了动，松开手。
棠梨别开头，继续无声的流着泪。
傅则谌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声。
棠梨原本就觉得丢脸，其实伤心倒也没多伤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跟控制不住似的一直流。
傅则谌这一笑，她更觉得丢脸，泪水流的也更放肆了。
粗粝指腹抚上脸颊，带着薄茧的手擦过。
傅则谌靠近几分，似是低低叹了口气，声音压低几分，难得诱哄，“是小叔叔错了，别哭了，嗯？”
一下子好像有什么从心口破防，棠梨眼泪再度失控。
“……”
傅则谌也僵了下，摁了摁眉心，现在这小姑娘都这么难哄的吗？
他走到旁边，翻出手机，发了个消息过去，随后垂眸打量着棠梨。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粉色的旗袍，外面套着中长外套，低头的时候整个脖子都埋在衣服里，看起来乖乖的，只是因为正在哭，所以鼻尖和耳朵尖儿都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他有些失笑，
“别光站着哭，坐这儿哭。”
傅则谌点了点旁边的沙发。
棠梨哭的哽咽，也确实有些累了，敲了一眼沙发，埋着脑袋坐下，继续哭。
傅则谌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手里又点了根烟，刚要点上，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问棠梨：“让我抽根烟？”
棠梨没说话，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依旧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傅则谌：“……”
没多久，傅则谌的手机响了，他低眸扫了眼消息，挑了下眉，又看了眼棠梨。
原来是因为傅清扬。
他神色冷了几分，哼笑出声，
“我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