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叹了口气:“不是说羊的成员都是平等的,靠贡献点领物资的吗?我跟你讲特权,你要跟我谈平等。回头我跟你讲平等,你又跟我谈特权。能不能有点数?”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白濑冷着脸看着她。
大仓好整以暇地在装酒的木箱子上坐下来,翘起腿,声音轻柔又充满压迫力地说道:“意思就是,你如果要跟我讲特权,我就教你一个动物界最普遍的常识——我最强,我是头狼,我要求猎物的优先挑选权,当你们面对我的时候,必须把尾巴垂下来以示恭敬,懂吗?”
因为白濑和大仓的争执,其他“小羊们”陆续为了过来,大部分站在白濑的那一边,显然他们跟白濑更熟,而且本能地畏惧大仓的气势。
被围在中间的大仓,目光怜爱地看着他们,像看着一群瑟瑟发抖抱团取暖的小羊羔。
仿佛有了人壮胆,白濑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大声道:“大仓你想干什么?想背叛我们吗?你说你是最强,你难道打得过中也吗?不要自大了!”
“实话实话,现在这个阶段的中也的话,打得过。”
白濑被噎了一下,不服道:“那你等着中也追杀你吧!”
大仓笑了:“他不会。”
“什么?”
大仓眼神中带着笑意,语气笃定:“他不会跟我打。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比你们更亲近,人不都是这样吗?会维护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这回是柚杏不甘地大吼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明明是我们相处得比较久!你不过是偶尔出现一下的路人而已!”
“哦?是吗?”大仓微笑着看着柚杏,看得她眼神闪躲,很明显的不自信。
大仓带着追忆的口吻开口道:“那时候,中也啊,干净得像白纸一样。他问你酒是什么,你不耐地摔门走了。小小的中也,没有记忆也没有常识的中也,茫然无措地站在屋子中间,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大仓指了指柚杏,又指了指自己:“是我,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过了几个街区,就这这里,在这个码头上,尝到了人生的第一口酒。顺便说一句,是帕图斯哦。很名贵的酒不是吗?中也立马就醉了呢。人啊,总是会对第一次印象比较深刻。何况还有第一次剪头发,第一次买新衣服,第一次读书,第一次听音乐......”大仓漫不经心掰着指头数着:“人生有多少个第一次呢?”
柚杏沉默下来,她的脸色扭曲着,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不甘与后悔。
大仓小人得志般炫耀着她和中也的关系,然后用一种饱含恶意的口吻开口问眼前这群少年:“如果中也选择了我,你们要怎么办呢?”
不出所料的,有好几个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毕竟是擂钵街的孩子呢,没有几个是良善之辈。可惜还是太嫩了,面对敌人,要学会掩饰才行啊。
就在空气越来越凝固的时候,一个少年跑进来打破了沉默:“不好了,晶和省吾他们被港口mafia 的人抓走了!”
讽刺的是,刚才还对大仓充满敌意的少年们,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还是看向大仓。
已经养成了依赖强者的坏习惯了呢。
面对他们嗷嗷待哺的眼神,大仓很恶劣地无声做出口型:“不去。”
白濑顿时想要发火,但还是勉强按耐了下来:“要怎么做你才肯去救人。”
大仓撑着下巴:“唔,我想想,你们得拿出可以打动我的东西才行。啊对了,你们其实也拿不出来什么贵重的东西吧,毕竟你们这么弱。这样吧,我想到了。”大仓一捶手心,然后突然变得面如恶鬼,声如寒冰:“跪下来,求我。”
“什么?!”白濑一脸不可置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身为弱者,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取悦我了吧?”大仓打了个呵欠:“如果这点都做不好的话,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提要求呢?”
白濑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大仓,几次想要跟她拼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拉着柚杏他们走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那样子大概是去找中也告状了吧。
大仓无趣地耸了耸肩,小声嘟囔道:“我也是越来越无聊了,还以为他们多多少少有点悟性呢。”
——
然而白濑他们回去没能找到中也。
擂钵街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像八年前那场爆炸一样,吹飞了很多人。
中也在那场爆炸里失踪了。
大仓听说中也失踪的消息后,联想到之前被港口mafia抓走的几个羊的成员,顿时推测出这是森鸥外要威胁中原中也帮他做点什么了。
一如既往的屑呢。大仓感叹了一声,这种拿小孩威胁人的风格,真是跟某人如出一辙。难道这就是所谓屑人的共通性吗?仔细一想,这两人发色和瞳色似乎也差不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