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这让我多少有点紧张。她先是告诉我,以后我会在这里读书,鉴于我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已去世,夜蛾校长将会是我的监护人。
我想起那个戳毛茸茸的大叔,点了点头。
既来之,则安之。肉眼可见我是逃不掉了,那不如在这混个眼熟,看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得弄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那单纯的傻哥哥指不定被人骗了。
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家入小姐,希望她能再说点哥哥的事,能知道他是为什么死的就再好不过了。
她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目的,只说了些读书时不痛不痒的小事糊弄过去。
硝子医生说话遮遮掩掩,是单纯不能告诉我还是谁都不能说?我身份清白,一点小事而已,没道理对我这么防备。那么就是和哥哥扯上关系的都属于隐秘吗?
我假装没有发现她僵硬的态度,自然地转移话题,扯到我的术式上。
她说我的术式和哥哥一样,都是极为罕见的咒灵操术,潜力无穷。
说实话还是很惊喜的,和哥哥的一样耶!
还没等我多说几句,五条悟就擅自打开了门,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脸。
我视线不自觉被吸引过去,呼吸忍不住一窒。哥哥要是在这里,应该会和他很像吧。
五条悟的出现破坏了我们和谐的气氛,他吵吵闹闹的挤进来,嚷嚷着要我叫他哥哥,还说什么杰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
…………
得亏是我知道我哥没死,要是换个人面对这种杀哥仇人非要自己叫他哥哥的情况,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妙的冲突。
你没看到硝子医生脸都黑了吗!?
我收回前言,欧尼酱和这个白毛肯定一点也不像。
沐浴着硝子医生担忧和歉意的目光,我微微笑了笑:“哥哥和五条先生感情一定很好吧?我改口的话,要是哥哥在这里肯定会吃醋的。”
满室寂静。
我深藏功与名。
五条悟安静了半晌,关注点不是一般的清奇:“为什么你喊硝子就喊姐姐,喊我就喊先生?无论怎样都是我比硝子看起来要年轻吧?!”
再次收回前言,哥哥和这个混蛋肯定没有半毛钱关系。
硝子也回过神来,拿起手里的书就往白毛头上砸去:“人渣啊你竟然偷听女孩子说话!”
我陡然一惊,五条悟不是硝子医生,我套话算不上高明,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肯定可以察觉,说不定此刻我已经上了观察名单。
没等我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一只大手摸上了我的脑袋,阳光随着来人的脚步跳跃,洒在了我脸上。
“好了硝子,我带……”
他转过头,一副小圆墨镜滑稽地挂在鼻尖,示意我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注视着那片苍蓝,下意识停止了思考。这双眼睛真是擅长蛊惑人心。
“御迭,我叫夏油御迭。”
五条悟带着我出了医务室,在高专里四处转悠,一边向我介绍这些都是干嘛的。
路上他打了个电话,报了一连串东西,要求今天下午送过来。
这些大概都是给我准备的。
然后他问我今年多少岁,说是要高专要制作学生证,正好让我入学今年的一年级。
我对时间没有概念,我连今年是多少年都不知道,只知道比哥哥小八岁。
此言一出,五条沉默了。
他退后两步,匪夷所思地上下扫视我,艰难的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你今年十九?”
这孩子看起来才十五。
我顿了顿,恍然大悟,原来距离我离开家,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五条悟意识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追问我这些年怎么过的,毕竟原本按他的想法,可以凭一己之力收服好几只特级咒灵的人,无论怎么说都不至于过的太差。
我大致总结了一下我混乱不堪的十三年。
然后五条悟这个人渣笑出了声:“所以,你是个文盲哈哈哈哈哈。”
我努力忽略令人糟心的白毛,告诉自己要微笑着面对痛苦的生活。
在知道这点之后,五条悟改变了计划,这点具体表现在他给我专门聘请了一个家教。
原谅我是第一次听到家教这个词,毕竟我只是个可怜的文盲(苦涩)。
在经过为期一月的扫盲,我的文字水平堪堪达到高专要求,至少不会出现不认识字这种尴尬的场面。
我深刻明白了知识的重要性,只要有空我就会扎在书里,像一块在拼命吸水的海绵。
我的视线扫过扉页,开始梳理思路。
最近认识的三人里,夜蛾是最容易的消息来源。我打着好奇哥哥以前生活的名义,缠着他知道了许多——比如五条吹嘘的“挚友”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