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皇后冷笑,签子插上一个荔枝细细品尝了起来,眼眸都不抬一下,有些冷漠道:“本宫偏袒自己的女儿何错之有,好歹软软还会唤我一声‘母后’,不像有的人,对她再好,也换不来她的敬爱。”
如此直白的话语还是赵可安第一次从房皇后口中听到,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母后,今日是怎么了?
果然,赵嫆听完这一袭话以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倏地站起了身子,怒视着房皇后,放话道:“你这破荔枝谁爱吃谁吃,本宫不稀罕。”
说完,拂袖离去。
赵可安眨眨眼,感觉这一幕就像做梦一般,曾经她是日思夜想地盼着房皇后能如此维护自己,哪怕不是维护自己,能和赵嫆对着干也是让人兴奋的呀,没想到今日这件事情实实在在发生了。
虽然她被皇后利用,充当了个挑起纷争的理由,但是赵可安心里还是莫名的开心。
赵嫆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坤宁宫,想着去找父皇告状去,要父皇狠狠惩治姓房的那个女人,哪知走出坤宁宫没多久,就遇上了站在树底下乘凉的刘承。
树下的男人一袭黑色劲服,环胸一脸悠闲地站在那,甚至眼睛闭着,浑身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散漫劲。远远看去,可真是身姿如松,气度非凡啊。
赵嫆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哥,甚至骨子里还带着一点恐惧,所以哪怕看见了刘承,也想当做没看见一般,直接绕过去。
可刘承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原本阖上的星目似乎睁开,男人冷声开口:“荣宁公主想去哪啊?”
赵嫆脚步一顿,一脸无奈地停下脚步,和刘承道:“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嘴倒是挺硬气的,可身子怎么就不听使唤地不动呢。
刘承睨着眼,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又想往勤政殿去,又指望我们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为你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开罪他人,亦或者,开罪皇后?”
刘承方才根本没有进坤宁宫,可他将里面发生的事情猜中了七七八八,若不是时间不合理,赵嫆甚至要猜里面是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对了,这里是后宫,你个男人出现在这里,小心我父皇…”
赵嫆话还没事完,刘承眼帘一掀,悠悠打断她:“你父皇要怎么?”
赵嫆嗫嚅着唇,一瞬间不敢说话了。
刘承又道:“赵嫆,你不会以为你能有今天,靠的是你父皇的疼爱吧?”
赵嫆有些生气,可偏偏又不能发火,只能克制着自己声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若是没事的话我要去见父皇了,如果父皇没空,那我就去见皇祖母,总之,你别再挡道了!”
刘承依旧不急不缓,将赵嫆的生气忽视了个彻底,他道:“不过是赵可安与沈含止夫妻和睦,房皇后现在就敢对你使脸色,这点耐性都没有,亏你还是个混迹后宫的公主。你不妨想想,自己如今为何压不住她了。”
“不就是……她觉得自己女儿入了沈家,沈家又手握兵权,她身后有靠山了呗。”
刘承轻笑:“还不算太蠢。”
赵嫆:“她有什么可神气的,你与外祖父比那个沈家强上不知道几倍,她现在敢这么对我,以后我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姓赵,又不姓刘,若是姑母在,我们尚可一助,可你算什么。”刘承慢悠悠的开口,说出了击溃赵嫆心里的话。
赵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刘承,我是你表妹。”
“是啊,‘表’妹,沾了一个‘表’字,外人而已。”
赵嫆气得脸都在颤抖:“你说这样的话,外祖父知道吗?”
“没有永远的亲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再这么蠢,神佛也救不了你。给你提个醒,你现在不妨好好想想,如何能让房皇后的那座靠山,分崩瓦解,亦或者,让房皇后口中那对“恩爱夫妻”,反目成仇,如此,那靠山就形同虚设了。”
刘承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直风轻云淡,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这件事情却听得赵嫆不寒而栗。
她怕刘承,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想叫我离间沈含止和赵可安,甚至让他们两人闹和离,如此,房皇后就不能嚣张了。”
刘承笑着走近赵嫆,那双幽暗的眸子诡谲森冷,笑得人不寒而栗:“我们刘家想要的,从来不是房皇后的奴颜婢膝,我们要的,是与沈家‘风雨同舟’,都是被皇上忌惮的人,凭什么他沈含止娶了一个公主,他沈家就无事了。”
刘承越说,眼色越阴暗。
“而我想娶公主的时候,皇上却从中作梗,让我与平儿只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