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府上的下人规整有序地开始布置白帆,活像提前准备了许久的一样。
而大公主府,闻声赶来的侍卫扑了个空,赵乾平屋内什么也没有,甚至把公主府上下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意料中刘承的身影,听从调遣的侍卫,甚至要以为是上头的人盘算错了。
而赵乾平,一直抱着一个空的襁褓,轻声哄着,瞧那模样,宛如精神失常的人一般。
所以也无人敢上前质问方才屋内是否出现了人。
刘承跟着老嬷嬷,走暗道出了门,二人分别之际,老嬷嬷给了刘承一块令牌,并且道:“老将军就知道公子放不下大公主母子,定会前来查看,如今,看也看过了,公子也放心了,这块令牌,乃是大将军的贴身之物,至于如何用,就看公子自己的了。”
刘承的指尖摩挲着令牌的轮廓,郑重点了一下头:“明白。”
天亮了,京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人影没入人流,离开了京城。
刘承“死”了,刘家经此一事似乎也元气大伤,相比之前安分了不少,对于皇上的有意无意的打压,也闷声不吭,学会了忍气吞声。
赵可安以为赵乾平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未曾想,不到一个月,她便主动说要接回孩子,左右都不是自己的孩子,赵可安自然是不会继续留着孩子的。
送回去孩子以后,赵可安还是三天两头的往赵乾平的府邸跑,虽然赵乾平对孩子还不算热络,但也不似当初那般冷血无情了。
而且,赵乾平似乎有重新挑选府邸的打算。
霍淮自从赵乾平生完孩子被她勒令放了以后,便不见人影,似乎和刘承一样,人间蒸发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眼看着就是年关了,临近过年的这一个月,百姓们犹如往年一样,沉静在即将过年的喜悦之中,家家户户准备着年关需要的东西,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不绝。
而皇宫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突厥频频来扰,说大乾的子民抢了他们一个小村子里的牛羊,又说烧了他们良田,用各色各样的理由和大乾的边关将士发生冲突。
终于,在前两日,双方调和,突厥已经派使臣来大乾谈和,可能一个月后就能到京城了。
这几天的大臣和皇帝都因为这件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突厥此番前来,是化干戈为玉帛,还是借机宣战,意图已经不言而喻了。
作者有话说:
快结局啦~
第84章
一辆陈旧的牛板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大公主府门口, 车上用草席裹着一具尸体,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看门的小厮见状,急忙走来, 高声呵斥:“干什么的, 不知道这是哪吗?”
拉车的老翁道:“草民是来送‘人’的, 野外看见了一具男子尸体,有人说那腰上的玉坠子乃是驸马都尉霍淮的,草民看见了,于是就……把人拉过来了。”
今日他一如往日一样起身去开门,打算进山去捡一些柴火以备过冬, 在他打开门的时候,篱笆门外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老翁本来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进京的过路人,路过讨一杯水喝一下, 毕竟他时常遇到这样的路人,可那人却只是给了他一锭银子, 然后叫他把这具裹着草席的男子送到京城大公主府。
但是又得说是他自己放牧的时候发现的, 并非收了人好处, 受人驱使。
前来查看的小厮浅浅地观望了一眼, 看见了露出草席的发冠以后, 眼眸瞪大, 然后惊慌失措地扭头朝着府内奔去。
霍淮死了, 赵乾平早就意料到了,所以听到这则消息并不意外。
刘承来过以后,霍淮就消失了, 关嬷嬷和她说, 驸马爷在刘承“死”那日清晨, 不知何故,一个人悄悄出了城,本以为只是平常的一个出城找乐子,却没想到一去不复返,偏偏赵乾平对此毫不在意,于是就没有人说去找找。
赵乾平抱着手里的孩子,一脸的平静,吩咐:“厚葬吧。”
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追逃跑的刘承,该说他霍淮胆子大,还是蠢呢。
赵乾平低声哄着襁褓里的孩子,对于霍淮的死,似乎只是谈及午饭吃什么一般,并不能让她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霍淮家中排行第五,几位哥哥都是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自小受到几位哥哥的欺压,从来就是家里不起眼的那一个,再加上成为驸马以后和赵乾平感情不合,又四处拈花惹草,弄臭了自己的名声,家中更是怕他的行径连累宗族,所以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早就是家里的弃子了,死了,想必他的父母也不会有过多的难过吧。
天空之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冷风卷起的轻飘飘的雪花在空中打了个旋,然后落在了琉璃华红的屋顶。从高处看过去,屋檐下身着灰色的仆从正一箱一箱地往外搬东西,宽敞的小院内,站着不少人,当然,大部分都是在整理行囊,似乎是要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