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才是受到最大惊吓的那个人啊。
“hagi,那个,我”松田下意识想
道歉,“对不”
“小阵平。”
但对方的声线却先于他开口了。
萩原过长的额发遮挡了大半面容,看不清表情。
只能听见他低低的嗓音响起来:
“对不起。”
“那时候我确实有点太放松了。”
萩原的声音轻轻地,喉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但是那个炸弹的结构也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不等居民疏散完毕,我万一在拆弹期间出了任何差错,那就”
那伤亡就更惨重了。
而且是即使自己侥幸活下来,也一辈子都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的程度。
所以他在那个时候,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犯人忽然重新启动炸弹的意外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所以现在就算让他再穿越回去一次,除了穿上防爆服给自己留个全尸以外,情况很难说能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改变。
不过
萩原的手无意识地绞紧在一起,手心满是汗珠。
呼吸间都只能感到喉口发酸发苦的哽咽。
不过我也会为就这么留下你一个人道歉,阵平。
“唉,行了行了。”
“能活下来就好,我也没说一定要怪你”
松田阵平看着他这副纠结得要死,又惊吓又委屈的样子也是没什么办法,平常风流倜傥的大众情人完全已经蔫巴得像根茄子。
这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了?
但要自己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安慰人的话,也着实太为难他了
松田不悦地“啧”了声。
他只能把手里的烟又吸了一口平复心绪,随后顺口岔开话题道:
“话说,那炸弹到底怎么会再次启动的?怎么后面突然又自己停下来了?”
“你们上面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嘛”
萩原研二像是笑了一声,抬手把自己的碎发挽到耳后:
“不是小阵平你替我占卜的吗?说我会遇到很严重的危险但是,在关键时刻,也会有从天而降的’贵人‘出来保护我嘛。”
“然后,这不就真的来了个新管理官当指挥救下了我?”
松田皱眉:
“哈?”
他几乎下意识地伸手去探萩原的额头:
“hagi,你这家伙脑子没被炸坏吧?”
“占卜不都是随便说着玩儿的,什么新管理官旧管理官,那群人都和咱们部门的藤井一样,就是群只会说废话的!一旦出了任何事你指望他们”
“诶,怎么不能指望呢?”
然而,忽然间。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一时间整条走廊,所有人仿佛被下了咒似地齐刷刷回头!
他们几乎堪称震惊、惊恐、以及惊悚地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慢慢走近,瞳孔剧烈震颤。
然而隔壁长椅上的松田还在骂:
“你给我个管理官还不如给我个实习生!起码能除了一天到晚勾心斗角之外再干点实事。上面那群家伙天天除了骂人和推卸责任以外还会干什么,真是”
——嗒。
皮鞋跟磕碰在地上的声音忽然停了。
而在那一刹那——
松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气氛沉默得几乎像刀刀凌迟
他猛地戛然而止。
脑子里的第一个想
法是:
完了。
这下真的要回家修车了。
松田阵平只能一点点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可映入眼帘的。
却是一个熟悉到可怕的身影。
只见机动队楼层大门边。
一名年轻到不可思议的管理官正背着手站着,一身剪裁精致的修身西装。
即使裤腿上还沾着不少粉笔灰,他整个人依然挺拔优雅,正微笑着望向他。
“哎呀,原来这么讨厌我的吗?”
他身后的雨宫薰笑着说:
“都怪我们真是太没用了,真对不起啊,松田队长。”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你你你”
他一时间颤抖着手“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此时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简直仿佛活见了鬼。
“雨宫薰——?!”
松田的脑子里一时间像炸开了锅!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搅和在了一起。
他根本没搞懂现在眼前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即不知道萩原为什么被救下来了,更没搞懂雨宫怎么会突然从大阪瞬移回来了?!
而还没等他把现状想清楚。
早已应激的脑子就已经条件反射地自动转到了自己两年之前,对雨宫死缠烂打的那五十个电话上。
想起了自己只要一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就不知道为什么砰砰狂跳的心想到自己那时甚至还傻不拉几地,被冷处理了还自己都嫌弃地拽着人家问案子。